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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克鲁克山了,他如今自由来去、夜里留宿仿佛都是见怪不怪的事情。

可陈家蜜不敢违逆陈妈。

她从克鲁克山背后凑过头,发现他不是在看电视剧或者玩游戏,而是在查阅大段资料,密密麻麻的字母看得陈家蜜晃眼睛,而且她看不懂:“这是哪国语言?”

“法语和德语。”克鲁克山把她拉到身前,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这动作太自然了,他们之间的相处也太自然了,陈家蜜竟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而且肉肉的感觉,比椅子坐起来舒服多了。

她很识时务地没有反对。

不过她一个字都看不懂:“关于什么的?”

克鲁克山拿起还剩一点点咖啡的星爸爸纸杯:“关于这个。”

大半夜的查咖啡是不是真的不想睡觉了。

“不是咖啡,”克鲁克山笑着解释,“是关于咖啡以及其他经济作物的认证机制。”

他会想到这些,倒的确是因为半路停车买咖啡以及陈家蜜嘴里的那句“这不公平”。

就像那老爷子嘴里说的,社会主义有社会主义的优越性,资本主义也有资本主义特有的高度发展的社会觉悟。

“我们就拿星爸爸举例子,”克鲁克山双手环在陈家蜜的腰上,慢慢解释给她听,“这家企业在每一家门店里,都会要求布置关于社会与环境责任宣传单,而且星爸爸所出售的咖啡里,包含公平贸易咖啡和有机咖啡。从它的统计来看,每年有六千三百万名受过高等教育、拥有较高收入的消费者,会投入大约两千三百亿美元购买公益和环保产品,美国人称之为乐活市场(lohas,&ylesof&handsustainablity),意为健康而可持续的生活方式,愿意为此买单的人比你想象得多得多。”

“但这建立在高度发展的社会基础上,在中国能够推广这种理念的,只有三个一线城市和少数几个二线城市,”陈家蜜没当回事耸耸肩,“你步子迈得比我还大。”

当心扯到蛋。

克鲁克山点点陈家蜜的额头:“一线和二线的消费者,本来就是陈氏玫瑰的定位。”

话是没错,但陈家蜜依然对克鲁克山想做什么毫无头绪。

“公平贸易,”克鲁克山换了中文搜索把词条给陈家蜜看,“这些知识写在课本里,我们从小学习,大人会告诉孩子,如果我在购买商品的时候看到公平贸易的标签,哪怕它要更贵一点,也得毫不犹豫地选择这些带有标签的产品。因为这些钱,会直接支付到在地里干活的农民手中。”

陈家蜜之前闻所未闻。

她今天才坚定地认同生意就只是生意的想法,克鲁克山却又颠覆了她的想法。

而从咖啡开始,茶叶、蜂蜜、食糖、水果包括切花,都属于公平贸易标签的认证范围。

但在中国没什么人懂,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克服语言障碍和种种繁琐的手续,去申请这项认证福利,而且花更多的钱去买同一种产品,这简直是傻子的行为。但对于受过教育的有钱人来说,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因为他并不在乎价格,反而比较容易沉浸在帮助贫苦农民的自我实现里。

“我要帮陈氏玫瑰以及陈官村的花农们去做认证,”克鲁克山见陈家蜜瞪大了眼睛,“我挑选了几个欧洲比较著名的认证机构,瑞士的哈弗拉尔基金会、荷兰的mps认证还有德国的花卉标章flp,你只要告诉我你看中哪一家,剩下的就可以都交给我去做。”

陈官村的出口额不大,但是哪怕就是这不大的出口额,如果消费者愿意支付等同于出口价格的大约8%的公平贸易费用用于生活和教育,积少成多,这就是村民额外的一笔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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