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京市某处高档别墅区内。
智能家居系统控制着窗帘自动打开,早晨柔和的灿金色阳光洒在睡眠中的青年鸦羽般的长睫上,投下的阴翳随着他皱眉的动作轻轻颤动。正靠在床头上看书的男人若有所觉,抬手为他挡住阳光,又俯下身去轻轻揉开那颦起的眉心,正好与睁开双眼的青年对上视线。青年原本有双多情潋滟无比的桃花眼,此刻却无端显得凉薄又无情——但只持续了一瞬。下一秒他就弯起眼,将脸颊靠到男人手心里小猫那样轻蹭,眼角一颗小痣也随着微笑的幅度轻晃,看得人一阵心悸:“……唔,昭哥?”
他这话说得黏黏糊糊,漂亮天真又无害,让元昭立即心软成了一滩水,更无暇去追究那一瞬的不对劲。元昭放下书,为他拨开一缕落到眼上的鬓发:“今天怎么醒这么早……做噩梦魇住了?”
纪千山的笑容立即微微顿了一瞬,转成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口气分明淡淡的,又像是在撒娇:“……梦到昭哥也不要我了,吓得一背都是冷汗呢。”
元昭立即宽慰:“怎么会,就算我死了也不……”
纪千山听到死又皱眉,立即打断他:“大早上的,不要说这个……哥上次受伤还没好呢,不要故意让我心疼。”
元昭几乎被他哄得心花怒放,俯身吻在人唇角,念及他不喜欢不漱口就接吻才没继续。
等到元昭被纪千山几句话支使去厨房做早餐,纪千山才冷下脸色,换了衣服到卫生间洗漱,慢慢回味昨晚那个梦。
他说梦到元昭不要他也不全是假话。
梦里他是个烂俗的反派炮灰,从小就爱惨了元昭,甚至不惜顶替霸道总裁元昭儿时相遇后就念念不忘的白月光的身份妄图攀高枝,还自作主张跑到白月光面前苦苦哀求不要拆散自己和元昭,以一己之力让一对佳偶天成的有情人情路坎坷多歧,缠缠绵绵百万字才修成后果。炮灰纪千山本人嘛……自然是天凉纪破,落了个凄惨无比的下场。
纪千山漫不经心地给自己编着小辫,抬眼打量着镜中的青年:年轻的皮相自然没有难看的,但纪千山无论如何都是最好看那一搭人。他个子高挑比例很好又锻炼得当,一层薄肌流畅漂亮,微长的狼尾散在瓷白颈间,黑与白的对比几乎惊心动魄,举手投足间几乎像某种神的造物,光一个背影就能勾住人的心魄;况且他还有一张极其漂亮的脸,天生骨相凌厉高鼻深目轮廓更比寻常人深邃几分,一双桃花眼顾盼之间仿佛含情,真正冷下来的时候薄薄的眼皮又像刀锋,能叫人心动又能叫人心碎,是一副天生薄情幸负的好相貌。
他当然知道自己漂亮,离了元昭也不愁找下家——x信列表里对他嘘寒问暖的人都要排队呢。况且怎么能叫顶替呢?他随便勾勾手指暗示一下元昭就自己一厢情愿地觉得他是那所谓白月光了,纪千山本人可没说过一句自己是。
他心里盘算着找下家,出门面对将早餐的三明治摆上桌的元昭的时候又重新摆出了那副柔情小意的情人模样——赚钱嘛,不磕碜。
甜牛奶漾在杯里散着热气,两片松软的吐司里夹着几乎薄如蝉翼的、深红色的牛肉和散发着诱人甜香的黄油煎蛋,西红柿片和生菜点缀其间。纪千山坐下不客气地咬一口,丰富的口感极大满足了口腔,他餍足地眯起眼,吃得好了又稍微高兴起来,好听的话不要钱一样放送:“昭哥怎么知道我正在想吃这个,难道真的美梦成真,哥哥要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元昭无比专注看着他,柔声调笑:“我只怕千山不愿意。”
明明纪千山就在他眼前,他却时不时有种抓不住这个人的感觉,在今天尤为明显,只好无比贪婪地注视着——至少此刻,这个人还在他眼前。
他的。元昭将这个词无声地在舌尖转了一遍,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纪千山看他表情瞬息万变,眼里就要变出三分凉薄两分漫不经心的扇形统计图,就当这个霸总在发不知那门羊癫疯,自己放下早餐窝进了沙发里玩手机——准备来说,是物色下一任金主。
他纤长漂亮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随意滑动着,目光飞速扫过联系人列表:这个长得不好看、这个不够有钱、这个私生活太乱……
这也不能怪纪千山挑剔。他家本来也还算有点小钱,他又是老来独生子,生得漂亮讨喜,自小要星星连月亮也一起摘下来当作眼珠子娇养的。若不是一朝树倒猢狲散,他也不至于沦落到出卖色相这一步。他正业是演员,玩票性质地从各色人手里拿了些资源,几年下来也有主流奖项提名与不少死忠粉丝在手,就算离了金主也不至于过得太差,不打算委屈自己一点。
不喜欢他?纪千山轻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喜欢他的人都只能算是有眼无珠。
他终于划出了一个大概的备选新任金主名单,打算有空再挨个联系,打着哈欠放下手机,却对上了元昭幽深的目光。
纪千山懒得琢磨这位阴晴不定的大少爷又在闹哪出,只打算随口把人哄了,却忽然一阵撕裂般的头疼,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最后的视线里,元昭几乎失态地向他奔来。
……
“正在连接……电波已传达……”
“宿主您好,我是本小世界的维护系统。检测到主线剧情偏离可能,已自动为您接取维护任务。”
茫茫一片的意识海中,语调平缓得近乎诡异的电子音响起。
原来不是做梦?纪千山不语,也懒得应付,只等着这个自称维护系统的东西继续说下去。
“梦是世界意识和您对接的尝试,之后就可以正常联系了。”系统好像能读心,这让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的纪千山加倍不爽了,“晕倒是对脱出主线的惩罚,念在初犯,不会对身体有伤害,请宿主放心。”
“现在为您发放法地在人腰窝处作乱一番后覆在了雪白的胸乳上,近乎沉迷地感受着柔软乳肉自指缝间溢出的手感,带着薄茧的指腹捏住乳首小巧的茱萸肆意作乱。
他技巧生涩又鲁莽急色,但纪千山是真的一身细皮嫩肉敏感至极,几声不受控的呻吟自唇齿间溢出,颈上一圈浅浅的齿痕已经泛红,半靠在人身上软了身子:“哥哥……”
一声哥哥下去,纪千山就感到一团什么硬物抵在了自己腿上。他抬起膝盖,挠痒痒般在人裤裆上蹭蹭,又软声说:“哥,我只做1。”
元昭伸手去解他裤带,声音低哑:“你身体不舒服,今天不做到最后。”
纪千山裤子内裤被褪下,t恤下摆松松叼在嘴里,露出纤纤腰线,两条线条漂亮的长腿一曲一直,因为方才的触碰半硬的粉白性器就蛰伏在腿间。他并不是禁欲的类型,当然也有常人的欲望,况且元昭当他金主的这段日子里真的就是盖上棉被纯睡觉——量说出去也没人信,但从这怎么看都不算好的技术来看这位霸道总裁是处男无疑。
处男霸道总裁迟疑了一瞬,用手很小心地扶起他的性器,刚试探性地往唇上碰了碰就被一只手很轻而不容置喙地抬起了下巴。纪千山将几根手指送进他口腔,漫不经心搅弄片刻后才草草压着喉头扩张了片刻,才将被唾液浸湿而反射着光泽、格外色情的手指抽出来,弯眼:“好了。”
性器顶端被吞入湿润的口腔中,纪千山大腿内侧一下颤了起来,被阔别已久的快感激得眯起了眼睛:“慢一点……哥哥、昭哥……”
元昭近乎乖顺地收起牙齿,生涩地为人进行口交,再次发挥了惊人的学习能力,速度还是十分急色地快了起来。口中的性器没什么难闻的味道,甚至能闻到沐浴露的清香,口感十分不错。虽然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把为男人口交纳入人生的考虑,但此刻的感受确实还算不错……甚至让人沉迷。
头顶上的喘息愈发急促起来,他抬眼望去,看见艳色飞上纪千山眼角眉梢,愈发意动,无师自通地上手同时伺候着不能一同吞入口中的囊袋,满意地看到了更多好看的表情、听到了更多好听的声音。
终于纪千山如濒死的天鹅般仰起脖颈,口中的呻吟已经要近于哭泣,释放在了身下人口中。
元昭起身,看见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浮起一层茫茫的水雾与餍足,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抚慰的性器在裤裆中一跳,竟然也射了出来……然后又迅速勃起了。
纪千山:……不愧是霸道总裁。
吐槽归吐槽,对目前马上就准备踹了的金主也得稍微有个态度。他从过于激烈的高潮中将理智稍微捡回之后伸手轻轻勾住元昭的皮带卡扣,眨眼,用湿漉漉的上目线看人:“我帮哥?”
元昭:“用腿可以吗?”
纪千山假意为难,顿了一下才说:“……哥的话,没问题。”
其他人呢?元昭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又被话中另一半含义哄得心里甜滋滋的,摸着人光滑柔软的大腿内侧软肉将先前溢出的前液与唾液抹在腿间当作润滑,看纪千山那双漂亮得如艺术品一般的手慢条斯理地为自己解开皮带,只觉得硬得发疼。
他胯下尺寸惊人的巨物终于被放出,挤到大腿软肉夹缝间飞速抽插,纪千山囊袋与会阴被这么高速摩擦着,激起一点难耐的快感。他指尖抓在元昭背上留下几道小猫挠似的划痕,感觉这人狗似的在他身上又咬又啃……舒服归舒服,但下次商务活动妆造又要花大力气遮瑕了,好麻烦。他迷迷糊糊地想。
一场性事到最后,纪千山几乎被这霸总惊人的精力折腾得意识模糊,好在没晕过去。
而一门之隔外,白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折了回来,透过未关严的门缝听见了这一场活色生香的春宫,温和的面容全然不见,眸中欲色与酸涩混杂。
……没想到再遇到曾经喜欢的那个人,居然是这样的情景了。
白宴记得,纪千山高中那会和现在很不一样。元昭身边的纪千山几乎是温柔的,而他认识的那个少年……恣意飞扬又我行我素,却左右逢源又做事十分有分寸,像春日早晨温度正好的小太阳,情不自禁叫人想要靠近。
纪千山是家境不错,但在他们那样的国际高中里家境不错的学生几乎如过江之鲫,扔一个塑料瓶子出去砸到的都是某某有头有脸人物的女儿或儿子,个个面子上怎么样不说,心里都必然是眼高于顶又瞧不起人的。但没人不喜欢纪千山。
他念高一的时候比同级生都要小上一些。男孩子发育相对晚,开学时他脸上婴儿肥都还未褪,显得像某个初中部的漂亮学弟,脸蛋好看笑容明亮嘴又甜,别人叫弟弟妹妹他就这么顺着哥哥姐姐地叫回去,大家都乐意顺带着照顾他一把。直到过了小半年少年个子抽条,绝艳骨相如花苞初绽,那些投在他身上的目光才各自变了味道。虽然不太情愿,但白宴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某个午后体育选修课的时间,作为班委的白宴被科任老师抽调去办公室打杂,回到教室时正好撞见了纪千山:他一个人大剌剌地坐在讲台上,漂亮青涩的侧脸和侧脸上的汗珠都被斜照入室内的阳光染成近乎神圣的浅金色,校服短裤的裤腿里伸出两截藕白的小腿自得地晃啊晃,手里捏着一只红色的易拉罐垂眼单手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不知和谁聊着天,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那一刻温柔的阳光仿佛一瞬变为了灼眼的烈日,叫人心底一刹燃起飞蛾扑火的冲动。
白宴就静静站在教室门口看这情景看了半天,悄悄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觉得左边胸口心花一瞬怒放。他站在教室门口平复过速的呼吸,却忽然对上了那双含着盈盈笑意的、明亮又多情的潋滟桃花眼。
过于嘈杂的心跳声里,他听见纪千山说:“班委大人下午好啊——”
他手在讲台上一撑,猫一般轻巧地落到了地面上,走近几步微微仰头看向白宴,很无辜地问道:“你会包庇我吗?”
当然没人能拒绝那样的目光。白宴轻轻点了头。
思绪顺着回忆继续前进,他又想起了沈泽清这个人。
这人对谁都淡淡的,明面上对同学说父母都在大学里担任教职,在这样的社交环境里自然不算什么显贵的出身,自己高中毕业后也出国念本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会一直念到博士……怎么偏偏在这个关头回国了?
……况且他还姓沈。
元昭手指滑动鼠标滚轮,看着电脑屏幕上助理发来的沈泽清的资料,神色严肃;余光里又瞥见纪千山倚靠在沙发上和不知谁在聊天,心中吃味更甚。
纪千山正在脑内和所谓世界什么维护系统斗智斗勇,无暇管那不知为何眼内又展开了扇形统计图的霸道总裁大金主。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纪千山这个人吃软不吃硬,顺着毛哄一切都还能商量两句,逼着他做事就真的触到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的霉头上了。他看着脾气好和谁都好说话,逼急了也是要咬人的——况且这世界意识只能派出一个不能直接控制他行动的维护系统来干涉剧情,还似乎只能在之前那个系统空间展开的时候才能直接读心,否则就只有靠纪千山主动唤名联系它。综上所述,纪千山不觉得自己一定得服从这个系统的安排扮演这个什么跳梁小丑角色。
没问过他意见也不给点好处就想逼着人做事?做梦去吧。
那边元昭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他手里手机振动一下——与此同时,脑内又是“叮”一声,一行任务白字跳出:请在同学聚会上和沈泽清见面。
纪千山打开小助理先前发来的这段时间的活动安排,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在那同学群里定下的聚会时间里有空。他挑眉,很随便地将手机扔到一边,又换上一副温顺的面容,将下巴放在靠枕上望向元昭那边,软声问:“哥,十六号晚上你有空吗?”
有个远程会议。元昭讲这句话咽下去,张口说:“有空。”
“我高中同学到时候要聚会,你送我去呗。”纪千山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像把小刷子在人心上挠,是惯用的撒娇语调,“哥要是忙的话我自己解决也行,不麻烦你了。”
纪千山知道这两句话下去爱吃飞醋的霸道总裁没那么想去也会去了。他笑眯眯地注视着元昭,果然看见元昭点了头。
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吗,送你们见面你俩双宿双飞得了——反正无论如何那个梦以及系统的一系列操作都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他已经准备把元昭踹了,再送一程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