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言逆耳利于行,但若是伤人心的呢?
心伤,无药可医!千军万马的征战,不过舍得一身皮囊。心已逝,却是生死不明,犹如行尸走肉。
元诛静静的坐在大帐中,默默的回味着刚才那一袭如仙般的玉人最后之言。
缘分已尽,情谊不再。究竟还有多少能够留下。曾经的感动,现在都已随风飘逝,说过的一切,都成为了昨日梦境。难道,自己就真的错了不成。
万千百姓的希望,当朝帝王的梦想,在他的手上绽放。八岁力战群雄,十岁勇冠三军,十五岁射雕引弓,十八岁,他已是怒兰精骑的先锋。二十三岁,怒兰上下,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统帅。
元诛,在怒兰境内,早已是神一般的称谓。作为皇子,他还是怒兰未来的帝王,年少有为,多少王公贵族都希望能结交上他这位前途无量的少年才俊。几乎所有的少女,以博得元诛鸿雁一瞥而努力。
可是,最终他还是看上了她。偶然的机会,天命般际遇,如诗如画,如幻如梦。她那一袭惊鸿,让他百般牵绊。才子佳人,本就是天作之合,可惜命理不同,他和她仿佛就是两条永远也无法交汇的平行线,在天道轮回中,苦苦挣扎着。
他们也曾经有过花前月下的浪漫,虽然短暂,却让人久久怀念。她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有生之年,决不能挑起战端。他答应了,却做不到。他背负的太多,有时候,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主的。
“走了么?情已尽,人又何必强求。想不到我此次出征,竟是如此损失惨重。风无言?就是这个人,让我一败涂地。风,看来又是风家之人啊。风家,难道就是我怒兰永远无法翻越的高山么?”
元诛望着伊人背影,苦思不已。偌大的军帐中,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在闷声作响。
大帐外,风吹云动,旌旗飘扬,晚风带起阵阵微露,吹凉了所有人的心。
风无言感觉自己睡的好舒服。无梦酣睡,人生快意莫过于此。四肢百骸,似乎都等到了最大程度的放松,在睡醒后,他还有些恋恋不舍这种痛快的感觉。
可是外面叫他的人一句话,让他顿时从床上跳了下来。快速穿戴后,随此人赶到了龙域关城头之上。望着远处空荡荡的一切,风无言和早已到达的秀兰柯维等人会心一笑。
“怒兰撤兵了!”
一句很平常的话,却让守城的人兴奋了半天。他们拼死守护的东西,终于还是保护了下来。以区区两万人,竟然抵挡住了怒兰三十万(或者是五十万)大军的冲击。如此战果,前所未有。每一个人都在欢呼着,为自己,为战龙,欢庆胜利。
而就在他们兴奋的时候,一个更为提神的消息被送到:费奇顿元帅率领大军已经抵达龙域关。其中盾牌兵三万,长枪兵一万,弓箭手一万,重甲兵一万。另外还运来大批辎重粮草。龙域关的防卫能力,顷刻间天翻地覆。
利用龙域天险,这八万人足可抵挡百万大军!
费奇顿也对风无言他们如此快速的击退怒兰赶到意外,按照他的猜想,风无言会在龙域关中固守待援,在等到费奇顿大军抵达后合兵一处,才开始痛击怒兰人。可是眼下的战况,让费奇顿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年。而这个时候,他也开始暗自佩服起当初傲霜的建议了。
风无言,绝对可担负统帅千军之重任!傲霜坚定的话语,此时犹如在耳边响起。
当天,龙域关将军府内设宴庆功,顺便也为费奇顿接风洗尘。酒宴之上,各位将领开怀畅饮,许多熟识之人,聚在一起推杯换盏,好不自在。费奇顿也多加阻止,毕竟许多人刚刚经历过生死,难得的休息,他并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致。
风无言对这种酒宴之类毫无兴趣,在勉强应付了几杯后,借故离开了,他喜欢安静,在人多嘈杂之地,他有些不太适应。回到房间后,拿出傲霜教给他的《战道之术》仔细翻阅着。
“将军为何不与他人同乐?”
一个娇柔的声音自门外响起,风无言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矗立于门口之外。来人手中还端着一杯沏好的茶水,显然是为了风无言才刚沏的。
“星兰?秀兰大人没有送你回家么。你怎么会还在这里。”
风无言看到来人后颇感意外,原本以为应该回家的星兰却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星兰孤苦一人,并无家室,这回家一说,从何谈起。承蒙秀兰大人照顾,星兰现已留在龙域关,暂时照顾风大人起居。”
“呃,照顾我?”
“是啊,莫非大人嫌弃星兰照顾不周。”
“非也非也,星兰过滤了。只是我历来喜欢独立动手,很少被人照顾,对于你的好意,我怕难以适应。”
“这个风大人不必担心,星兰绝不会打扰大人,只是替大人分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