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的背后,都是权力的重新洗牌。”
“巫师界的阶级固化很久了,”黑魔王的手指在空中拂过,画出了一张世界地图,巫师的聚居地在地图上化作深浅不一的小点,闪闪烁烁,“然而,麻瓜种巫师越来越多,纯血巫师占比越来越少,意味着阶级的撼动。”
“一方面是各种老牌纯血家族的衰退,甚至到无人继承的地步,多少纯血家族正在衰弱;一方面是麻瓜种巫师积极活跃在各种场合,表现得越来越耀眼。”黑魔王看了一眼哈利,指着英国伦敦的小点,笑着说,“危机感,是最初所有纯血家族聚集到我麾下的原因。”
“理论只是一层皮,包裹着权力、野心与变革,但这层皮永远是最重要的,它指引着变革的方向。”英国伦敦的小点在他的手指下越变越大,清晰地勾勒出地区的轮廓,“最初,由于我麾下主要都是纯血家族,因此当时我被影响着选择了纯血论,或者说血统等级论,作为食死徒的理论。”
“你知道吗,哈利?”黑魔王转过身,冲着哈利挑了挑眉,“我非常后悔选择了这个理论。它意味着我将一大批非纯血精英推到了对立面,为了他们自己切身的利益,不得不与我殊死搏斗,凤凰社,你的父母,还有许许多多人……嘿,蠢逼了。”回想起那段智商缺失、人心惶惶的日子,他自嘲地哼了一声。
纯血确实能保证血脉的纯洁,确实会带来力量……但是……却意味着会失去更多。黑魔王撇撇嘴,继续放大空中的地图,直到霍格沃茨的轮廓浮现在地图上:“你可以看到,现在,这世界风行的是麻瓜威胁论,而不是血统等级论。”
“人总是有私心的,为了家族,为了名誉,为了利益,为了权力,或者干脆是为了自己心安,”他说,“我不管他们是为了什么而聚在我的麾下,但理想总是会给所有自私的理由披上光辉的外衣。”
“麻瓜威胁论,为了巫师的未来,”他用咏叹调一般的语气歌颂道,笑意从眼睛里冰冷地流露出来,“多高尚的理由!”
语调一转,黑魔王笑着看过来:“不过它确实非常正确、无从推翻。它会引导着巫师们聚集在我的旗下,为了理想而战斗。”
“只要我的反对者无法驳斥这个理论,那他们就凝聚不起人心来反抗我。”
霍格沃茨的的虚影浮在空中,黑魔王含着笑意凝视了这巍峨的城堡一会,轻声地问:“你说对不对,哈利?”
两双眼睛一如既往地对视,似乎也一如既往地旖旎。但是,有些东西确确实实不一样了。
寂静之中,哈利开了口,声音难听得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但他的眼神是坚定的:“你在……转移话题。”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比之前更加肯定:“你在转移话题。”
他努力理清自己那一团乱麻似的思路,从那些极其有道理、极其有说服力的长篇大论中抽调不和谐的因素:“无关麻瓜威胁论,我说的是,战争不是唯一的路;我要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发起战争呢?”
略带不满的阴霾从黑魔王的脸上掠过,然后消失了踪影。黑魔王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上接骨木的魔杖:“哈利,我知道你最近研究麻瓜世界非常深入,你一直在看麻瓜世界制度和历史方面的书籍。是的,那些都很有参考价值,但我要告诉你一个魔法世界与麻瓜世界最大的不同之处。”
顿了一顿,他意味深长地说:“在魔法世界,强大的力量,是可以打破一切的。”
“麻瓜世界的力量属于外力,是可以剥夺的;而魔法力量则出自本身、无法剥夺,力量就是构成社会的最重要的要素。因此,巫师崇拜力量,崇拜强者,远远胜于麻瓜们。”黑魔王举起左手,五指在空中伸展开,然后又慢慢地虚握,似乎在抓住什么,“魔法世界所有的一切,什么法律,什么魔法部……都会屈从于极致强大的力量。”
“绝对的力量,代表绝对的权力。”
他转向哈利,嘴角又勾了起来,但这次的笑容则显得如此轻蔑而冰冷:“但是,哈利,什么才是绝对的力量呢?什么样的强者才能打破世界的规则呢?”
他开始了一连串的提问:“仅仅是魔力强大吗?仅仅是能力强悍吗?尼可勒梅是这世界上活得最久的巫师,但有人发了疯似的崇拜他吗?他能打破巫师社会的规则吗?他能站到所有人的上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