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手中还有着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现场录音……要是被人知道了,他的处境那就更危险了。
他得给自己找到一条生路才行。
帕赛托还在焦虑谋划着接下来的后路,然而下一刻藏在怀中的手机却突然震动响起。
将手机拿出看到来电人,他怔了一下。
“摩西摩西!这里是君度,是今井秋人君么?”
君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快,只是顺着电话传到耳朵里却显得有几分失真和虚假。
“……你找我?”帕赛托的声音里难免惊诧。
“当然啦!”君度说,“怎么样,和森首领的会面感觉如何,是不是很愉快?”
“愉快?”
帕赛托将这个词语咀嚼了一番,而后抑制不住心中喷涌的怒火,冷笑着出声,因为用力握住手机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你觉得我会感到愉快么?!老子他妈都快被你们两个给搞死了!”
“诶诶诶,怎么能这么说呢,秋人君。怎么都气到爆粗口了?”
君度似乎没想到他居然有了这么大的怨气爆发,声音里满是惊讶。
……啊,君度是不太喜欢别人突然爆粗来着,帕赛托想起来了。下意识地气势一泄。
然后下一刻他就把这个念头给抛在了脑后——他他妈现在都快要被搞死了,管他的君度喜不喜欢讨不讨厌!他就是要生气就是要骂!
君度继续说:“你怎么会死呢,你可是港口黑手党的情报官今井秋人,森首领继位的见证人,按理说应该升职加薪才对,怎么会要死了呢?”
一股无名火自胸口升腾而起,帕赛托咬着牙破口大骂:“要不是你个王八蛋把老子带回到港口黑手党,当个那什么鸟玩意的见证人,老子他妈会是这个处境?你和森鸥外属实是王八绿豆看对眼了,有本事你和他当面对着聊,你来港黑来当见证人啊?你了不起,你牛逼,你让老子过去,你他妈要是告诉老子森鸥外打的反贼的主意,老子就是死也不过来,草!老子他妈在港黑辛辛苦苦潜伏卧底了三年多,对组织勤勤恳恳忠心耿耿,你一来就把老子的身份给送给了森鸥外,你就直说你到底是看上了他女儿还是看上了他吧!”
这一通大骂仿佛将他心里的郁气和那些焦躁与忐忑不安全部都骂了出去,帕塞托忽然感觉神清气爽。他再也不想忍了!
直到电话的另一端好半天也没再发出任何声音来,他才又重新忐忑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手机的界面——还好,另一边还没挂断。帕塞托又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喂,君度?”他压低了声音,试探性地小心问了一声。
“啊……”君度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呓语,而后平静而毫无波澜的声音慢吞吞地传了过来:“你刚刚的话是说完了么?”
“差、也差不多吧。”帕赛托下意识地结巴道。
接着下一秒便意识到了不妙——糟糕,这个时候结巴,不是就完全暴露了自己的胆怯么?
但是他也控制不住他自己啊!毫无波澜的君度谁见了不害怕啊?!
“那就好,抱歉刚刚实在是太吵了,我就把手机直接挪开了,你应该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帕赛托:“……”
老实说他刚刚降下去的火气它是又“噌”的一下又起来了!
“哦,的确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地说:“只是一点没什么意义的怒火而已。所以你找我是什么事?”
——毕竟刚刚对着电话发泄了一通,要是让他再对着君度再吼一通……他现在还真不太敢。
刚刚怒火上头,现在恢复了,他摸着胸口的心脏觉得自己还是再惜命一点的好。
“那就好。”电话另一端的君度笑吟吟道:“你回去港黑那边,一路上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么?”
这家伙不仅把他利用了个一干二净,现在还想若无其事地让他继续给组织卖命么?是他疯了还是他疯了?他……忍!
“森鸥外的‘见证人’除了我还有一个看上去才12、3岁的小鬼,不知道他从哪里薅来的,虽然是非黑手党的内部成员,但是两个人应该关系匪浅,那个小鬼也不是什么善茬。”
帕赛托带了点阴阳怪气地:“至于森鸥外是怎么上位的,我想君度你虽然没有和我一样在现场,但是凭借你和那位森……首领的关系,他肯定都会好好地告诉你的吧?就不需要我来跟你细说了吧。”
“港口黑手党的内部事宜,我一个非港黑成员还是不便参与太多、知晓那么多的好,就算关系再好的合作伙伴也是要留有相互的私人空间的嘛。”
君度轻巧地将这个问题带过,又问:“就这些么?”
“你还想知道什么?”帕赛托想了想,而后又平静地扔下了一枚炸弹:“哦,对了,君度,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的眼光可真够不行的。”
“那个波本和加拿大,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挑的人,但是恭喜你,这两个混蛋都是公安派过来的卧底,只差一点我就要被他们两个给搞死了。一连挑中了两个卧底,我也不知道是该说你的运气好还是不好。他们两个还想反污蔑我和高濑会有联系,这点我猜他们大概已经和你说了吧?不过我的去路既然都早就被你给安排,现在我就不计较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