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鱼岛时,黑影失控导致芥川拆了旅馆,你记得吗?”黑泽莲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明明是他闯的祸,我什么都没做,你却要和我共同承担损失,我向你解释,你有听我的解释吗?”
当然没有。
森鸥外承认,当时他只是想逗逗黑泽莲,因为那不是什么大事,他甚至以想办法扣黑泽莲的工资为乐,喜欢看他气鼓鼓的样子,但却没有停下来听听黑泽莲的心声。
一个男人,一个曾经富有的男人,一个曾经开心起来能为一个刚认识的朋友买下一个小岛的男人,剥夺他所有的财富,叫他在小朋友面前,都得承认自己贫穷的事实,连给小朋友买根苹果糖都要看看价格,都要肉痛。
他的自尊心早就被踩碎了。
被踩碎了还要时时被跺上
几脚。
“但我和你不一样,我喜欢听人把话说完,你解释吧。”黑泽莲补充道。
森鸥外慢慢地垂下眼眸,轻声解释起了磁极和制约的事。
他以前不会跟别人解释自己的行为,心情好时偶尔会告知,但像现在这种因为希望减轻对方对自己的讨厌程度而作出解释的,还是人生第一回。
是的,他不希望黑泽莲讨厌他。
他没有经历过感情,过去错误地以为得到了、占有着、利用着,那就是成功,无所谓对方的情感,也无所谓对方的态度。只要死死地捆在自己身边,就足够了。m.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因为黑泽莲厌恶他而难受。他多久没对自己真正的露出笑容了呢?
都是冷笑、讥笑、嘲讽的笑。
但他却能对福泽谕吉笑,哪怕在对方那里得了个破手机,也视作珍宝,时时捧在手心。
福泽谕吉明明什么都没做,没有护着他没有养着他,仅仅跟他相处了几个星期,却能得到他的信任。
他把一切都告诉了福泽谕吉,包括他的异能力和心事。而他想知道黑泽莲的任何事情,都要靠猜、靠质问、靠情报交换,甚至靠不顾一切的算计。
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这种打破的平衡感让他想落泪。
他甚至有一点怕。
他怕自己即使将黑泽莲扣在身边一辈子,他心里惦记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那他该怎么办?
他杀了福泽谕吉,黑泽莲就会永远铭记福泽谕吉,也会永远憎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