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灯光调成了白色,黑泽莲刚洗漱完,头发擦得半干,穿了件白色的真丝睡衣走了出来。
“过来。”森鸥外朝他抬了抬下巴。
黑泽莲目光一沉,一时之间分不出对方是在以恋人的身份,还是以首领的身份跟他说话。
“有事?”
一勺红色的覆盆子蛋糕朝他递来,对上森鸥外微笑的目光,他心里明白,哦,是以恋人的身份。
他顺从地低头含住勺子,抿下了那一口蛋糕。
……从前森鸥外也这样喂过他。
只不过那时更像是主人逗弄宠物。
“好吃吗?”森鸥外洋洋得意地问完,又挖了一勺自己吃了下去。
黑泽莲眼睛一眨不眨。
……从前森鸥外是不可能用喂过他的勺子再吃东西的。他连爱丽丝用过的餐具都不会用。
他双标到可以不洗手就将摩挲黑泽莲的嘴唇,却不会再碰他吃过的勺子。
但他们现在是恋人的关系了,这些便不再介意了。
森鸥外见黑泽莲唇边沾着红色的奶油,便抽了张纸巾替他擦去了……其实更想用舔的,又怕收不住嘴,把人吻上头了,让自己的老腰再遭罪。
青年人重.欲,他也重,但是他首先得服老,细水长流。
“我买的蛋糕当然好吃。”黑泽莲扬了扬眉,视线落在森鸥外放在被子上的文件上,“我觉得我应该等你处理完文件再出来。”
“没事。还有一点就看完了。”森鸥外不到两分钟就处理完合上了文件,“刷个牙睡觉。”
黑泽莲原先已经刷了牙,刚才吃了一口蛋糕,又得回去重刷。
两个人并排挤在洗手台前,望着镜子里穿着情侣睡衣的人影,黑泽莲有些意识恍惚。
别说是身上的睡衣了,森鸥外连和他的牙刷、毛巾都是情侣款的,最近他十分热衷把日常物品换成一对对的,说是看着能巩固感情。
实在不像是四十多岁人干得出来的事,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大概会热衷这类事。
尾崎红叶对此的评价是“幼稚的首领”,她对森鸥外的新网名翻了无数个白眼。广津柳浪却认真地对黑泽莲说:“黑泽君,首领是真的喜欢你。”
森鸥外以前从未正儿八经地喜欢过什么人,或许对谁心动过、又或许对谁有过占有欲,但那些情感在各种算计和利益面前过了几个回合,就不剩下什么了。伤天害理的事也做过不少,武侦的与谢野晶子至今都对他耿耿于怀,太宰治也极端厌恶他。
他很屑,但他对做过的事绝不后悔。
广津柳浪和他共事多年,见惯了这位首领的手狠心黑,却没见过他给谁以身犯险挡过子弹,也没见他给谁亲手设计布置过办公室,每次都叫人大跌眼镜又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