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确实发生了。
以一种惨烈的方式。
代价则是太宰拥有的本就不多的全部。
直到这一刻,安吾才忽然惊觉,他已经想不起来太宰有多久没去入水了——虽然几乎没有人能理解,但,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行为却是组成太宰的一部分,是那个过分聪明的,被单独留在黑暗里、一直哭泣着的孩子向世界展示自己的一部分。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部分也像悄然关闭的窗户那样封闭起来了。
这一点认知让安吾蓦地提起灵魂,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海水般淹没他的理智,“太宰。”
相隔不远的距离,太宰侧过头。
“关于织田作的事情……”
声音停下。
他没有办法说下去。
被淹没的理智残存,并发出告诫,告诫他死者不可生,无论他们有什么样的希冀,那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过去的一年时间里,从他们意识到织田作从长眠中被唤醒,他们感到愤怒,暴躁,也无比的希望逝去的友人能重新获得灵魂的安歇,但,那是理智。
理智可以掌控,理智之外的感情却比想象中更凶猛。
那是他们的友人。
曾经他们丢掉身份,汇聚在昏暗的酒馆里,他们各自闲聊,举酒碰杯,就像沙漠战场上碰到篝火的士兵,共享短暂又琐碎的时间,那是他们内心里最值得铭记的记忆。
如果能够重新回到那些时光,不管支付什么,只要是他们拥有的,或许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可是,并没有那样的如果。
无论理智如何宣告,内心都隐含绝望的期盼,因为这份复杂的心情,他们甚至不敢面对织田作,他们只能像维持着易碎的泡沫那样,一边试图解开织田作的执念,一边又无比的希望解开执念的时间来得再慢一些。
这就是织田作的事情能够拖延一年的原因吧。
“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吧。”
风里响起太宰的声音。
安吾沉默了片刻,“嗯。”
“这样啊……”太宰又转头看向森林,“那就没问题了。很快的,织田作会去亲自去解开mimic的谜题,比如,mimic为什么想要和他战斗;比如,mimic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横滨;又比如,森先生为什么会选择他。当这些问题都掩盖不住,织田作就会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死。”
安吾猛地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