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没有多问鹿见春名想让她帮忙造假的理由,就像两年前鹿见春名请求她帮忙切掉器官时一样,宫野志保在短暂的几秒之后立刻答应了。
宫野志保其实没有发现什么更具体的事情,只是微妙地从鹿见春名的态度之中察觉到了一些微不可见的事情——她觉得鹿见春名的态度产生了一些变化。
至少在两年前的时候,宫野志保询问鹿见春名时,对方还是一副随波逐流漫不经心的态度,似乎完全没有要脱离组织的想法;而现在,鹿见春名是在主动要求她在给琴酒的身体报告之中作假。
她不清楚这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如果鹿见春名是打算反抗,那么她至少会觉得有些欣慰……那个因为她和她的父母而陷入泥潭之中挣扎的人终于醒悟,打算反抗了。
宫野志保愿意为此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
“你的身体还有别的不舒服吗?”她意味深长地问。
“没有了。”鹿见春名也低声回答,“我只是对过往的记忆有些模糊而已。”
既然确定了自己要在这个世界继续生活下去,那么为自己打补丁是必要的——他是在一年后的春天突兀地出现站在这个世界中的,七年前的时候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的人,他要将自己的身份洗白,总得解释自己之前的经历吧?
失忆症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借口,帮他应付一些怀疑和盘问。
“你这次回来,风险很大。”宫野志保斟酌着用词,慢慢地说,“关于你的研究项目不止我在做……还有其他的项目在同时进行,但是组织名下的研究所和实验室有很多,我并不能确定那些项目具体是什么、又具体在哪里。”
但她有很不好的猜测。
不需要鹿见春名本人参与、又针对他本人的研究项目,还有那些采集之后的总会被拿走一部分的人体样本……这些线索结合在一起,全都指向一个恐怖的猜测。
“只是最近似乎没有别的研究所项目进行的消息传来了……”她抿了抿唇,“我不知道是成功了还是失败,又或者只是因为缺失样本而暂时叫停。”
如果是最坏的那种情况,鹿见春名再次归来就意味着研究的项目会再次启动。
都能将人当做试验品了,组织怎么可能还有底线可言?
宫野志保的心在逐渐下沉。
她是组织的代号成员,她被boss看中,甚至领导着一整个项目组,在这个研究所内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利……可说到底她也是组织这个囚笼里的小白鼠而已,她知道一部分东西,但她无法反抗,她的命脉被捏住了,所以只能选择服从。
宫野志保这暗示其实表现地相当明显,鹿见春名稍微思考了两秒,立刻就明白了宫野志保暗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