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梦到少年时期。兴许是一直觉得自己交友不慎,那段时期在我看来似乎羞耻得格外浓墨重彩。
但今天还是梦到了。我在梦里还在读高一,正好和夜斗吵了架,从横滨坐电车到东京散心,不知为何跟着暑假的学生一路走到了东大门口。
烈日炎炎,我被阳光反复烘烤,碰见过诸多妖魔的晦气都好像被从骨头缝里翻出来消灭得一干二净。
我坐在东大对面马路边的大树下,反正梦里是不需要讲逻辑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图书馆里吹空调。
汗水从额头滚下来,顺着脸颊和脖颈淌进柔软的t恤,我眯着眼打量那座学府,在一片灿金的光里像是一条就要被渴死的咸鱼,嗓子干得能喷火。
然后远远的,连绵的大树那头,几个闹哄哄的人影推攘着走过来,我在蝉鸣和热气里晕头转向,忽然之间感觉几堵人墙立在了我的面前,仿佛要抢光我所有的氧气一样。
喂,小妹妹,你还好吗?有个温和的声音问我。
是不是中暑了?她的脸好红。
有别人在一旁说,声音和永不停歇的蝉鸣一起挤进耳朵里。
小妹妹,你等我一下。蹲下身看我的的人很快又起身,hagi!他喊,身影已经跑出了几米开外,你们照顾一下她!
我热得受不了,连呼吸都快要喘不过来,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围着我,叽叽咕咕地讨论着是不是要把我挪到什么更凉快的地方。
很快那个飞跑出去的人又回来,他的手冰凉,贴在我的额头上,另一只手捧着我的脸。
我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双紫色的明亮双眼,冷气伴随着氧气一块儿冲进我的身体,叫我立马就能活过来。
是冰棒……哦,他刚刚去买冰棒了。
你现在怎么样?
他问我。
……
我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脸颊发烫,是被热的。
你现在怎么样?
我面前的男人重新问了我一遍。他刚下班,西装还没换下,眼神有些紧张,不过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对我说你裹在毯子里,我以为你要把自己闷死了。
哦、哦。我愣愣地回答,用手背贴着自己的脸,接着把目光重新定格在对方的脸上,细细地看。他被我看得不自在,微微皱了一下眉。
我说我想吃冰棒。
好冷的,他不太赞同道,今天晚上可能会下雪。
我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
……我没买,家里也没有。降谷零说,辩解一般:那是到夏天才会买的!今天晚上煎牛排——你喜欢吗?
换话题的方法太生硬了。我吐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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