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了。
好像在见到他以来,我都在反复地说着“没办法了”。
“下次见面的时候,说不定黑手党先生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我撑着脑袋,“希望那个时候,好心的黑手党先生还能够认出我的脸。”
“……好心什么的,这种形容,跟我没有关系吧。”
喝完了的易拉罐被中原中也放在了桌子上,随着易拉罐被捏紧的声音,什么东西似乎被他放在了桌子上。
“酒钱。”他这么说着,幽蓝的双眼一如冰冷的湖水,“希望别再见到你了,小川梦子。”
自说自话地闯入我的世界,然后自说自话地径直离开。
更过分的是,自说自话地留下了这样的东西。
我看着被中原中也放在桌面上的,这块未曾被切割的,几乎有我半个巴掌大的黑曜石。这块晶莹剔透的宝石表面,倒映出了我像是哭泣一样的笑容。
“酒钱哪里有那么贵啊,我会找不开的。”我呼唤着不敢在他面前喊出口的称呼,“……中原先生。”
第81章sidestory19
哪怕不用继续看下去,我也知道梦中的我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毕竟,这是我的梦境吧?这是另一个我吧?
我并不是被迫困在贫民窟的。
或许刚开始的时候是这样,但和国内堪称严苛的户籍制度不同,日本,尤其是电子化数据还没有那么发达,也没有做到数据打通时的日本,身份证明是没有那么严苛的。
驾照,社保卡之类的什么东西能够取得同样的效果,而相较之下,这种东西就好伪造多了。
更别提在黑手党横行的横滨,足以以假乱真的身份,仅仅是入门级的难度,简单到稍微有些门道就可以搞定。
那为什么,梦中的我还要呆在这里,摄入的食物都只是维持着生命体征的最低标准,自虐一样地活着呢?
……因为这样会比较轻松。
比起融入群体,去维系一个自己都称不上喜欢的社会身份,不作为社会人而活着的生活更适合我。在生存需求都无法彻底满足的时候,应该也不会有精神需求的困扰才对。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使用“小川梦子”这个假身份苟延残喘地活着,通过网络以翻译和做账为主的零活维系着生计,除了日常的开销,多余的钱都被存了起来,用作调查回家情报的经费。
然而,再怎么调查,这个“我”只会一无所获。
因为这可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国家的首相都不是我所熟知的那一批,货币上的人像都变动了,我所熟知的未来没一个得到应验。跨洋的故土没有任何我存在过的痕迹,我的父母,我的学校,我的朋友……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