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在夏洛克很小的时候就做了家庭主妇,但是我总是担心他太寂寞了,麦考夫一直在寄宿学校,后来又去伦敦上了大学。而夏洛克从来不愿意和同龄的孩子玩,他很早就意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了。后来我会找一些邻居家的十六七岁的青少年,给他做家教——如果说是保姆的话他会生气的。即使如此,他也很讨厌这些人,想尽各种办法赶走他们,几乎得罪了整个社区的人。”
——摘自《福尔摩斯访谈录》
杰西卡从楼下端上来两杯茶,把一杯递给艾玛。
“噢,谢谢。”艾玛趴在床上翻着一本杂志,但显然心思并不在杂志上,她嘬了一小口茶,“我觉得,虽然福尔摩斯是个怪胎,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还挺可信的。”
从一开始的震惊、不可置信到喋喋不休地抱怨杰西卡瞒着她,再到对埃莉诺幸灾乐祸,艾玛现在可谓是终于恢复了理智。
“我相信他。”杰西卡点点头,“虽然雷蒙德对他做了那样的事,当然,还有我……但他不是多嘴的人。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雷蒙德会参与进来?难道埃莉诺全都告诉他了?”
“得了吧,”艾玛嗤笑一声,“埃莉诺一直声称她家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到现在她和雷蒙德都没有……你懂的,她怎么可能告诉雷蒙德她,埃莉诺·圣女·卡特,带着他妹妹一起吸那个东西?不可能的,她肯定是找了个别的什么理由。”
她突然坐起来,一拍大腿,差点没把茶洒了,“我知道了,她肯定说福尔摩斯骚扰她,是个跟踪狂什么的,就是这样!然后雷蒙德只需要随便找个看他不顺眼的理由,或者说,足球队欺负一个人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他们只是为了好玩。”
“是的,”杰西卡沉思着,抿了一口茶,“嗯——可是,她不怕福尔摩斯直接把她的秘密说出来吗?”
“也许吧,可是谁会信呢?”艾玛耸耸肩,“即使雷蒙德真的信了,埃莉诺也能把一切都推倒你身上,相信我,她做的出来。”
杰西卡不得不承认艾玛说的有道理。
“话说回来,”艾玛稍稍朝她挪了两下,一只手托着腮,有些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想到泼福尔摩斯一桶水呢?说实在的,这不是什么让人闭嘴的好法子。而且,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在乎?我敢说,你父母就是听到这个消息都不会眨下眼的。”
“大概是……当时吓坏了吧。”也许还受了埃莉诺的忽悠,因为整件事听起来都挺符合她的神逻辑——想让一个人保守秘密?去霸凌他吧。
“我敢说当时埃莉诺·卡特肯定吓得裤子都湿了,哈哈。”艾玛笑着在床上打了个滚,看来她和埃莉诺真是积怨已久。
女孩们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楼下响起了门铃声,艾玛的父母来接她了。送走了艾玛,杰西卡长叹一声,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太一言难尽了。
她和艾玛路过一楼的男盥洗室时,就听到里面有喧哗起哄的声音。艾玛说肯定是男孩们又有了新的嘲笑对象。杰西卡却不知道怎么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让她不顾艾玛的反对,闯了进去,就看到了……夏洛克。
夏洛克·福尔摩斯。
他被雷蒙德提着衣领,一头卷发有些凌乱,遮挡住了他的额头,他的眼睑低垂,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不禁想到当她还是凯蒂·格兰姆特时,还是个孩子的夏洛克有着同样的表情,这通常发生在他思考的时候,然后过那么一会儿,她就会被各种恶作剧袭击。
她的茶里会有一只死青蛙。
她的课本会莫名地变成其他书。
她的作业会恰到好处地损毁。
有一次,他给她端来一杯气味古怪的咖啡,她仅仅是加了勺“糖”,就产生了一场小型“爆炸”。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不管是30多岁的夏洛克还是十几岁的夏洛克,她都没有任何办法。她作为凯蒂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看《由一次爆炸产生:宇宙告诉我们它的故事》,安静得像个天使,甚至还冲她礼貌地微笑,让她受宠若惊。而没一会儿,天使就变成了恶魔。
对了,还有一次,他送给她一份“礼物”,让她回家再打开。她当然一直没敢打开,直到这份“礼物”在她房间的角落里开始自燃,差点点燃窗帘酿成火灾。
当时外公笑着说夏洛克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
“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她还记得外公在餐桌上切着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