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垂德抓抓脑袋,一回身和艾玛的眼睛对上了,他们几乎是同时说出了“洗衣机”。
一行人仿佛百米赛跑般找到了脏衣篮。也许是艾伦去世后女主人罗丽娜无心家务,这里衣服已经堆积成山。他们在这堆小山中胡乱地翻找着,七手八脚地把脏衣篮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底部的夹缝里扯出一条暗红色丝绒领结。
“看起来很像。”杰西卡犹豫着说,领结在她的手里翻转了几下。她深吸一口气,从上到下一点一点地观察了一遍,终于在末端的角落里发现了金线绣着的j.l.
艾玛兴奋地欢呼一声,眼里甚至出现了一点泪光。雷斯垂德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了,可他还是极力维护着一个警察的专业素养,手伸向腰间,一边摸索着一边说:“我得汇报一下……”
杰西卡长舒了一口气,自从知道乔瑟夫的真实面目以后,她的心里一直压着一块巨石,如今终于放下了。
她想感谢雷斯垂德,却发现雷斯垂德神情尴尬,右手悬在半空中,“难怪刚刚没有人呼叫我,原来我的对讲机还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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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雷斯垂德成功破案,但他还是因为对讲机的事被上司骂得狗血淋头。
好消息是,乔瑟夫很快就被逮捕了。不知谁走漏了风声,此时本地的媒体已经把警察局围得水泄不通,雷斯垂德趁着他的上司忙着应付记者时,带着杰西卡和艾玛朝大门走去。
“已经很晚了,你们的父母会担心的,”他说,“但也许被警车送回家更让人担心,哈哈。”
没有人回应他的笑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再接再厉地说,“你们知道吗?乔瑟夫本来打算逃跑的,逃到国外,可惜被早就守在那里的霍华德截住了。但你们猜猜谁让霍华德守着的?就是我。”
“是的,”艾玛翻了个白眼,“这位可敬的警官差点没有拦住乔瑟夫,而他呼叫你时,只有路过的流浪猫听到了。”
杰西卡看着瞬间吃瘪的雷斯垂德,强忍着笑准备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毕竟光是能听两个十几岁的孩子讲话,这一点就已经超过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了。
“谢谢你所做的……”她说了一半,眼角瞥到了一片黑色风衣的衣角。
此时他们刚刚走到门外,街道被两旁接连不断的光源所照亮。那个人就正好站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提着行李的影子在地上拖的很长,带着浓重的黑暗蔓延到杰西卡脚下。
她心里一颤,停住了脚步,慢慢地抬起头。
夏洛克神色不明地伫立在那里,一头卷发是风尘仆仆的凌乱,衣服上有旅途劳累的皱褶,眼睛下面是疲劳的阴影。只是他仍然站得笔直,有那生人勿近的气质一点没有减弱。
你为什么才来。
像是从高空坠落,好不容易停在了半空中,但直到此时才落在了地上。
杰西卡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但她没有时间鞭挞自己这种等待拯救的心态,因为艾玛显然也看到了夏洛克,她张开嘴,似乎打算像往常一样先冷嘲热讽一番,却不知怎么的,临时换了一张面孔。
“噢噢,夏洛克,”她怪腔怪调地说,“你是为了杰西赶回来的吗?”
“噢,闭嘴。”杰西卡低声说,可是已经晚了。
如果她足够冷静聪明,就应该立刻打断这荒谬的场景——一个已经失败过一次的人在渴求着下一场失败的来临,即使明知结局是心碎的,可她的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去看夏洛克的表情。
雷斯垂德好像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