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治下的颍水城边,一对老夫妻在官道边支了一个茶摊,供来往的旅人歇脚,茶水很便宜,也就赚个幸苦钱。不远就是洲城,来往的旅人不少,可能是要到州府了,近几□□野所谈论的事情,在这里也有不少人在说。虽然他们只是升斗小民,不过塙王仁慈,一向不会在意这些闲谈,要是前任错王在位的时候,他们可不敢这么大剌剌的聊朝政。
阿澈去找老丈要了热水和几盘茶点,安静的坐在金积玉旁边,帮她摆弄茶具。这十年变化最大的就是他了,跟着翠篁宫的女仙,几乎把照顾金积玉的方式都学全了,因为他是金积玉身边的人,三公也经常在教导金积玉和千树时,顺便教导他,慢慢的待人接物的礼仪都要比金积玉更熟悉了,毕竟金积玉只要站着接受别人行礼就行。唯一没变的,大概是不管怎么面对别人,在金积玉面前,他依然只是阿澈。
桌上的茶具只是一般的青瓷,阿澈伸手一点点把他们清洗干净,拿出布巾擦干,抬手到了杯茶,放到金积玉的面前,安静的捧着桌上的自己的杯子,垂眉看着桌面,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打扰到正在出神的金积玉。隔壁的桌子坐着三个学生打扮的人,正聊的热火朝天,因为其中两人争执不下,一时没有控制好声音,大声的让那个中间人评理。
“我觉得那个便民所就不应该存在,看看那里面都是什么人,不是官员的远房亲戚,就是哪家下人的老友,真正应该被奉养的人一个都没有,要我说,现在与其重新开设粮所,不如便民所的那些粮食,都收回来,再用于民,才是正理。”布衣洗的隐隐有些发白,说话的那位一只手吊在胸前,看着像是受伤了。
同他争执的人,看着可能是兄弟,两人眉眼有几分相似,就算闹起来的时候,也记得把他手臂旁的茶壶拿开,害怕他碰洒了水“粮所本来就不应该有,要不是粮所,乡里面的人也不会连除草施肥都觉得麻烦,我们以前没有粮所,没有王也都活了,现在有了粮所,有了王,反而活不下去。”
“飞舟你不是还想再被打一次!”一直没开口的那个人,脸上有些温怒,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桌上,冲着说话的飞舟呵道。他们上次就是因为这家伙口无遮拦,才会和当地的乡民发生碰擦,怎么现在还学不会教训。站起身,对着周围看过来的人拱手道歉“我这位兄弟不是那个意思,多担待,多担待。”
飞舟撇撇嘴,低着头没说话,他说的都是事实,那帮人都是愚民,懂什么!希望这种东西,要是不能一直存在,还不如不要有。粮所一开始那么大方,成人每月有五十斤粮食,谁能吃的完,能吃下20斤都算多的,那是最能饱腹的精粮,还有多的是菜蔬肉食呢。
有便宜谁不会占,多出来的粮食,不都是收好储藏起来。现在储藏的粮食用完了,粮所也早就不再有粮,他们才会这么不适应,风调雨顺,半点灾害都没有的国家,亩产居然不到百斤,不就是他们太过依赖粮所造成的。还不给人说了,塙王就是傻,光有名声没有实惠的国家有什么用。
一个穿着鹅黄色裙装的女子,却特地起身,询问桌上的三人能否坐下拼桌,还没等人同意,就把手上的茶水放下了,坐在飞舟的边上“我觉得你说的不对,主上登位的时候,地里除了野草,什么都没有。饿急了,吃树皮草根都是美味,那个时候我们这些人都是靠着粮所活下来的,你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飞舟脸色一变,就要开口,刚才道歉的那位一把拉住他,对着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