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最后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了,但是他记得那是一段无比漫长的时间,一点一点结痂,一点点磨平伤痕。
哪怕苏梦枕再怎么通透,再怎么冷静,再怎么坚不可摧,这个过程总是不那么让人舒服的。
晚一点吧,再晚一点,在他可控范围内,让那一天来得越晚越好。
仲彦秋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怀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做出了这样的反应,但是意外的,他并不如何排斥。
“我很高兴。”苏梦枕笑了起来,眼里的情意几乎要满满的溢出来,“放心,这是必须的不是吗。”
他总有一天要面对的,如果他想着和身边这个人更加长久的话,逃不过去的。
他轻轻握住仲彦秋的手,而后俯身吻住那人微凉的唇,流连在仲彦秋指尖的萤火虫四散飞舞,闪烁的荧光照出仲先生难得一见的温软顺从。
“说起来,你以前也曾见过我吗?”缠绵过后,苏梦枕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就像无崖子他们那样。”
在别的世界,遇见相同的人。
“也许吧。”仲彦秋说道,“我不怎么记这种事情的。”
太过清晰的记住某些事情对漫长的生命来说是很痛苦的,比起记住仲彦秋更擅长忘记。
这是一桩好事情。
苏梦枕侧过身,更深地吻住他。
第六十八章
桃花初绽的时候,巫行云和李秋水离开了天聋地哑谷,一个向北,一个往西,相隔千里,再不复相见。
无崖子多少是有些颓丧的,“师姐和师妹,以前也是关系很好的。”
他总是记得的,在他们都还很年轻的时候,巫行云和李秋水是最要好的,天山上只有她们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也曾挤在一个被窝说着姑娘家的悄悄话,也曾你为我画眉,我为你点鹅黄。
苏星河手足无措地在他身边站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虽是无崖子的徒弟,然而一生醉心杂学,功夫只学了逍遥派的皮毛,看起来比无崖子还要老上不少,仿佛无崖子的父辈一般的外貌。
送走了巫行云和李秋水后,仲彦秋和苏梦枕也告辞离去,无崖子留在天聋地哑谷中,他已经习惯了这里,也不想再出去了。
仲彦秋离开的时候,正好与一行八人擦肩而过,那是苏星河的徒弟函谷八友,收到了苏星河的信千里迢迢赶了过来——当年为了避免丁春秋的迫害,苏星河把他们八个逐出师门,但他们心里依旧记挂着这位师傅。
能做逍遥派的弟子,他们八个的外貌也都是过得去的,八人结伴而过极为惹眼,仲彦秋扭头看了两眼,微微摇了摇头。
“都是忠直之人。”苏梦枕道,“可惜天资愚钝了些……总归比无崖子的眼光要好。”
论天资苏星河比不过无崖子,函谷八友更是连苏星河都远远比不上,但都是品行不坏的忠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