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巴里飞快否定，别过头，深呼吸，「没人跟我说任何事。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对。」
「那怎样才对？」我抬高音量，走到巴里面前，很想用力摇晃他，「什么叫做这样不对。怎样才对，你说啊？！」
巴里仍是不看我，双手握拳、垂放在身侧，神色痛苦不定。
我知道他正在酝酿勇气，而我不想给他机会酝酿勇气。我试着做点什么，牵起他的手、拥抱他，让巴里改变主意，可是这一回，巴里比我知道的哪个时候都更坚定。
「够了，伊莉。」巴里说，轻轻挣脱我的手，他的声音低沉，「实际上……我是因为你被诅咒了才答应和你结婚。」
「什么？」我觉得我听错了。
「我是因为你被诅咒了，才决定跟你结婚。」巴里重复一次，这次他的语气坚定多了，「我并没有那么爱你，我只是想……满足你最后的愿望。」
这个理由太烂了。
我沉下脸，面无表情。
他居然有胆这么说。这么虚伪的理由，他居然敢用？我望着巴里，不可置信。
巴里始终没有抬头。
我缓缓后退一步。
巴里的呼吸正在颤抖，当我后退时，他的眼底闪过挣扎，双手却坚定地握着拳。有剎那我想从这个山顶跳下去，证明我们的爱，证明他在撒谎。但我没有。
「所以……你是要告诉我，你是因为同情我、可怜我，才跟我结婚？」
巴里沉默了至少三秒，才咬着牙回答：「对。」
忽然我很想笑。我也真的笑了。
「你知道……最烂的地方就在于，你甚至没办法讲完你的借口。」我说，咬着嘴唇、试图转开目光避免自己哭出来，「这是你自己掰出来的？还是别人帮你想的？为什么你就不能再多努力一下？」
巴里没有回答。他低着头，伫在那儿，像是千年石像。
我猜他大概做出决定了吧。
尽管我一直那么努力。
脑海中闪过这句话之后，我的泪水终于滑落。我不想说出那句话，我不想承认、其实我也相信巴里艾伦不是我此生的真爱。因为我竟然要这么努力、而且勉强对方陪着我努力，好让彼此成为真爱。
我从山顶上逃走，直接回家。我把房门上锁，关掉手机，隔绝和外界一切联系，不想让任何人在这时候接近。
出乎意料，我没有崩溃。心都碎了，眼泪也没掉几滴。
我并不意外是这样的结局。理所当然，是这样的结局。
心里的痛苦让我不想做任何事，也不想吃东西。我努力入睡，大概就这样过了两三天。直到韦德从我的窗口爬进来。
我正躺在床上发呆，把音乐开到最大。发现韦德闯入，没有动作，只是转头看着他，皱起眉。
「我的老天。」韦德一踏进来就连连咋舌摇头，环顾我房间内、散乱一地的零食垃圾、满出桶子的面纸团，跟屏幕上高唱letitgo的elsa。
「标准的失恋。你看起来像爱德华离开后的贝拉。」
我没有理韦德。
「现在的叛逆期少女都喜欢住在垃圾堆？你也扫一下你房间好不好。我踩到什么，咬两口的面包？真恶心。」
我还是没理韦德。
韦德踹开垃圾，给他自己清出一块地方坐下。我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