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贺氏是它想不见就可以不见的吗?
高子辛从屋里一出去,贺氏就正大光明地走到窗边,目光深邃地打量起了太平。见它睡醒了之后不仅没主动进来,反而还想继续当缩头乌龟,贺氏就忍不住冷笑了:“你还想继续睡多久?”
太平一听见这声音就本能地打了个哆嗦,然后它也不敢继续再当缩头乌龟了,乖乖地从池子里爬了出去。
贺氏怕它爬不出去,特意让人在池边放了高低错落的大卵石,就跟阶梯一样,方便太平进出。
太平慢腾腾地爬进屋,就发现贺氏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主位上,朝着它微笑。
那笑容很美,就跟梦里的一模一样,偏偏她的目光冷极了,像是锋利的刀子,丝毫没有梦中的羞涩。
想到这里,太平突然怀念起刚刚的梦境了。
跟眼前的贺氏比起来,梦里大婚时羞涩的贺氏就显得太可爱了!
贺氏见它似乎在想什么,脸上的笑容不禁越来越深:“你在想什么?莫非是怕了哀家?还是你嫌弃哀家岁数大了?”
太平一听这话,浑身猛地一激灵,再不敢多想了。
笑话,要说年纪大也是它,怎么可能是贺氏!
为了表忠心,太平飞快地爬到贺氏身边,乖巧地用脑袋去蹭她的手掌。然后,就听“啪”的一声,贺氏直接给了它脑袋一巴掌。
她打得不算重,但是对太平来说也不算轻了。
太平吓得缩了缩脑袋,可怜巴巴地望着贺氏:“啊啊啊啊。”绫儿你打朕干什么?
贺氏却没心软,反而冷笑道:“你特意跑去告诉皇儿真相,是不是也该给哀家一个解释?”
太平本能地心虚起来,想起了刚刚的梦境,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难道绫儿都知道了?
结果它却听见贺氏说道:“你不是会写字吗?你是怎么写给皇儿的,就怎么写给哀家,现在就写!”
她说完,直接扔了一卷宣纸在地上。宣纸一落地便自动铺展开来,摊开在太平面前。
然后,贺氏又拿了砚台,放在太平爪子旁边:“这墨汁是哀家亲自磨的,虽然多年没磨过有些生疏,不过哀家记得,你以前还挺喜欢哀家磨出的墨的,还总是夸哀家磨得好。既如此,你现在便用吧,看看跟当年的一不一样。”
贺氏一提当年,太平就想起来了。
当初他和贺氏大婚后,二人也曾浓情蜜意过,后来随着高子辛出生,他对高子辛越来越满意,系统的反应就越来越强烈,好几次都差点控制他杀了贺氏和高子辛。
他后来担心连累他们,便故意冷落,甚至连见都不敢见他们。
而在那段浓情蜜意的时间里,他的确喜欢贺氏磨出的墨。
是真的很喜欢,并非爱屋及乌。
因为贺氏磨出的墨总是恰到好处,仿佛天生就知道他的习惯一样,让他用着格外顺手。
这件事几乎已经被他给忘记了,如今贺氏一提,太平才想了起来。
一想起这事,太平顿时更心虚了,总觉得特别对不起贺氏。它忍不住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贺氏一眼,正好看见贺氏笑吟吟地看着她,目光却跟刀子似的朝它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