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孟姜女的话吗?”
两人自然都记得,孟姜女被说动后,便将自己如何获取怨气为己所用说了出来,她说从老乡处得知夫君已死的消息,便悲痛拒绝哭晕了过去。
随后,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只要她割破心口,用自己的心头血在此之上画一个图案,就能再次见到孟生。
醒来后,她仍哭倒在城墙边,周围是麻木做工的民夫。
鬼使神差地,她就将按照梦里的声音去做了,只是很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沮丧地一路哭着下山,等到了山脚下,长城却突然开始崩塌。
殷娇将从孟姜女胸口拓印下来的图案拿出来,这与其说是一个图案,不如说是一个献祭阵法。
将自己的血肉之躯献祭给怨气的阵法,因为是自愿的,所以谭昭才看不出来。
“入梦术,加之环环相扣的献祭,而且这个阵法,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
系统说过,孟姜女只是点燃事件的火柴,没有孟姜女,可能也有李氏女,王氏女,她并不是特别的,却是必须的。
“没有法子吗?”
谭昭渐渐变成四人的中心,张戌虽然当过几年文博士,但他显然是个样子货,张良倒是精通文史,却对方术一窍不通,最强的殷娇也因为鲛人族的身份,对人族的术法并不了解。
风雪愈大,谭昭有些亚历山大。
一定,一定有哪里是落下了,没有——
谭昭忽然抬头,空气里仍然是胶着的怨气,即便风雪也阻碍不了,他们或许会让普通人迷失方向,却只会袭击——
系统:宿主,你这是在玩火!
谭昭裹挟着灵力,已经将丢在系统空间里公子酒的血取了出来。
“这是——”
“这是那日人儡刺伤九公子时,九公子流下的血。”谭昭抬头,看着漆黑之下不染冰雪的祭坛,“用外力破坏阵法,等同于与天相斗,所以这么短的时间,我们只能从内部破坏。”
这年头,什么能让齐心协力搞风雪的人乱了心?再说得直白点,谁最拉仇恨?
不用怀疑,始皇爸爸是也。
始皇帝自然不会来这里,但他有和氏璧,加上公子酒的血,足矣以假乱真了。
这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快的法子了,至于玩火不玩火什么的,想到就去做,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纯粹的事情。
“想要我们做什么?”
谭昭勾了勾唇,风雪中谁都没有看到:“非常需要。”
黑色的天就像一个大漏斗一样往下倾斜着冰雪,等入了祭坛,却反倒是暖意融融的,谭昭靠着混沌珠混进了祭坛,祭坛之上,层层叠叠的人海。
他立刻释放出伪始皇气息,帝皇之气加和氏璧再加上公子酒的皇家血脉,如果仔细辨认当然能认出来,但谭昭决定赌一把。
“阿和,这次可全都靠你了!”
和氏璧曾经在龙脉中蕴养过数年,气息精纯,又有谭昭常年滋养,立刻上下摆了摆,如同一道光矢一般往祭坛之上而去。
下一刻,光点逐渐扩散。
献祭的灵魂逐渐在和煦的和氏璧之光下醒来,谭昭换上始皇爸爸的易容,负剑而来,气息不怒自威,俨然天子之相。
果然,献祭的灵魂开始骚动了。
秦朝采取愚民政策,百姓不被允许识字也不被允许有任何越界的想法,这往往让人固定在一个区域里,并没有什么远见。
自愿献祭,破坏长城复仇泄愤,哪里有杀了始皇帝来得重要!
几乎不用几个呼吸的时间,谭昭就能感觉到自己被许多双眼睛盯上了。祭坛的阵法难破,他已经拜托张良张戌两人去破开一个口子。
眼下他要做的,只是拖延时间。
“诸位,大雪已经下了足足一昼夜了,大家都有亲人吧……”
祭坛外,张良和张戌终于凭着钟焕留下的符咒撬开了一道口子,殷娇立刻用灵力撑开不让其闭合,随后清澈明亮带着安抚的歌声开始飘散开来。
谭昭听到声音,立刻呼唤阿和回来,等和氏璧落入他的胸口,他立刻扶摇而起,跃到了祭坛上,将说与孟姜女的打算重复了一遍。
献祭,便意味着没有来世了,外边的人要救,里面的人也要救。
张子房都说鱼与熊掌,可以得兼,为什么他不行!
说罢,他褪去始皇伪装,将公子酒的血液收起,收敛气息,甚至连剑都收起来了,等待着这一场冰雪中的人性审判。
四顾茫茫,唯有鲛人少女动人的歌声飘散着。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一日手札:宿主,我觉得你脑子肯定是进水了,看看,上头的雪花还在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