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洛自醉失笑:“我爹是建筑设计师,负责设计房屋式样,画出房屋构图。在那个世界,这是个既有前景也有财富、名望的行当。他声名远扬,我很尊敬他。曾经也想要成为建筑设计师,却对单纯描画线条不感兴趣,反喜欢绘画。我娘是教史学的先生。在太学任职。因她的影响,我从小便喜欢读书,尤其是史书。娘也常常教我如何看懂那些艰涩的文字。可惜,还未等我学会,她和爹就去世了。他们留给我的,只有一幢房屋,一堆书,一些钱财和回忆。或许,是太过幸福了才招致不幸罢。”
“原来如此。不过……如今不也很愉快么?”
“是呵。”洛自醉浅浅地笑道,“那时,我没有保护他们的能力,所以失去了他们。如今,我已有能力保护家人,一定要护得他们周全。”
后亟琰摇了摇首,叹道:“你简直就是生在洛家长在洛家的么……本性相似,怎能不投缘?看来,选择你落在洛家,神真是看透了你。”
“说到神……我所见的那位曾断言我会是冷漠的人。”
“对敌冷漠对己友善,不是么?”
也有这种解释么?洛自醉笑着催后亟琰落棋。
后亟琰下了子,忽然又道:“那三十史是你娘留给你的书?”
“是,幼时她便开始教我看这些书。”
“看这些史书真是受益良多。啧啧,当初在池阳,你为何不告诉我还修了史书?”
“陛下,这些都是我教导所用的教材。而我当时是太子殿下的太傅,而非皇后陛下的。”
“……在你们那世界,人人都能看这些书?”
“这是自然。”
“你打算以后让太学生看这些史书么?”
“怎么?有何不妥?”
“不妥。三十史中以下犯上的事比比皆是。每朝建立都是臣子或平民犯上的结果。将相无种是确实,君王却是唯一的。之所以五千年中朝代更迭频繁,归根究底,是人人都认为自己能做得王侯,才敢行大逆不道之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君主是唯一的,人人都觉得能当皇帝,天下便要大乱了。“不过,若与神权相统合,民就不会反了罢。东瀛的帝皇不是一直未变么?”
“那种有名无实的帝皇,怎算得上是帝皇?神至高无上,而天子是神之子是确实的。只有四国皇室才是天之子,连我们的姓氏也是神赐下的,显示至高无上的权威。”后亟琰顿了顿,正色道,“我们的力量,便是受神眷顾的明证。”
“我理解了。此世不同于彼世,这些反例的确不能宣扬。”不愧是君主,立刻想到了思想控制。洛自醉点着头,再看棋盘上,自己已经被杀得落花流水。看来,即使再专修五十年棋艺,他也不是后亟琰的对手。
翌日,洛自醉一早与后誉一起念了会书后,便又到了御书房。甫跨进门,他便觉得自己真是挑错了时候。
和昨日不同,今天里头摆满了案几。丞相、六部尚书、大学士、御史都在忙碌着,各种文书堆满了君臣案头。
“不打扰——”
后亟琰飘过来,拉住他的长袖,道:“可巧,我忘了件要事。众位爱卿,国师确实是请我今日去圣宫捕灵兽罢。”
众臣抬首,面面相觑。良久,才异口同声地应道:“是,陛下。”
准皇帝陛下露出满意的笑容:“洛四,与我同去。史骞,你也过来。”
“保护陛下的责任,应该交给将军们……”
“现在还有余裕召唤他们么?”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