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是什么脾气,她很清楚。赵熙没有主见,他若是信任哪个人,就会把这个人的话当成金科玉律。
桂王妃咬牙切齿,她悄悄对身边的玉露说道:“你带几个人,把羊绣制住,不要让王爷的人发现。”
玉露是她陪嫁来的,和府里的宫女不同。
玉露看了看端着酒壶撒疯的赵熙,转身离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赵熙身上,没有人留意到玉露的离去。
玉露叫来几个粗壮的婆子,直奔王妃的寝宫。
她们出来的时候,羊绣就在寝宫里,依然穿着洁白的纱衣,挪动着圆滚滚的身材,亲手为赵熙系上黄带子。
玉露几个冲进寝宫,羊绣住的屋子里空空如也。
玉露看到一个刚留头的小丫头,这是昨天王妃拨过去伺候羊绣的几个丫鬟中的一个,她一把揪住那丫头,问道:“看到羊姑娘了吗?”
羊绣以前是王府里的粗使丫头,被赵熙爱得死去活来,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就连给赵熙做侍妾也不够资格。好在羊绣从来不在名份上争什么,府里上上下下都称呼她“羊姑娘”。
小丫头见玉露气势汹汹,战战兢兢地往宫门方向指了指:“羊姑娘说她不放心王爷,王妃前脚出去,她后脚就跟过去了,姐姐们要陪着,她没让。”
玉露心里硌登一声,这贱货该不会跑了吧?
她顾不上骂那些丫头疏于职守,带着婆子们冲出寝宫。
可是无论她们怎么找,也没有找到羊绣的影子。
倒是得知大厨房里负责采买的人带着两个婆子出去了。
玉露冷笑,桂王府里什么时候要亲自出去采买了,一向都是送货上门让他们挑选的。
倒真是走眼了,这大厨房里还有羊绣的人。
而此时,毒酒已经摆在陈春面前。
陈春面寒似铁,他一向知道桂亲王是个拎不清的,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不仅是拎不清,这简直就是个混帐!
他的眼角一扫,他的亲随都站在他的身后。
他冷冷一笑,冲着赵熙抱抱拳,道:“承蒙殿下赐酒,但卑职有皇命在身,这酒卑职受不起,还请桂亲王奉旨,由卑职等护送归京!”
他说得不卑不亢,掷地有声,那杯酒就在面前,他连眼角子都没有看一下。
赵熙气得手指发抖,手中高举的金册也随着抖动起来。
“反了,反了,你是要反了!”他尖声叫着,身边的太监实在看不过去,向陈春讨好地赔笑,一边一个,扶住了赵熙,生怕他盛怒之下,向陈春扑过去。
陈春是什么人,那是锦衣卫指挥使啊,就算是慎行司的那群东西,陈春也能训斥几句。
赵熙被太监们架住,勃然大怒,果然是都反了,他王府里的太监也敢这样对他。
他冲着跪在一旁的王府长史喝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让人来护驾!”
王府长史看看陈春,又看看赵熙,最后把目光落到站在赵熙后面的桂王妃身上。
玉露刚好走到桂王妃身边,她低声对桂王妃说了几句,桂王妃脸上的寒意更甚。
她忽然走上前去,越过赵熙,对陈春盈盈一拜:“妾身愿代桂亲王接旨,奉旨归京,还要辛苦指挥使大人一路护送。”
王府长史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要桂亲王肯归京,他们这些人的身家性命便保住了。
可是他高兴地太早了,桂王妃话音刚落,赵熙便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