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个妇道人家,除了典当,还有什么法子啊。”
朝奉摸着山羊胡子,意有所指地道:“路是死的,人是活的,哪能没有法子啊,只是你们是妇道人家,不知道外面的道道。”
那婆子大喜,忙问:“你们开当铺的最是熟悉这些银钱上的事,你有门路就说一说,他日等我家老爷回来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朝奉犹豫不决,迟疑着不肯说,婆子见了,拿了一小锭银子塞给他,朝奉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看过来,这才压低声音道:“我认识一个人,专门给达官显贵们筹措银子。”
婆子道:“放印子钱的?”
朝奉不屑地摇头:“放印子钱的,那才能有多少本钱,这位一出手就是十几万两往外借,但凡是做生意的,还有官场上的,谁没有个几万两十几万两需要周转的时候?遇到这种时候就是请他帮忙。”
“那利钱很贵吧?”婆子急忙问道。
“说出来怕你不信,人家要的是人情,但凡能找到他借银子的,无论是官是商,哪个都是京城里响当当的人物,欠了他这份人情,那可是多少银子也换不来的,你可是大户人家做事的,这个道理你不懂?”
婆子当然懂,老爷有权有势的时候,那些想要托关系,就是花了银子也找不对门路。
“利钱很低?”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银子更让王家在意的了。
朝奉眨眨眼:“比外面放印子钱的,还要再低两成。”
第七零三章翻云手
这个婆子是王夫人身边体己的,行事自是稳妥,她听了朝奉的一番话,却没有继续问下去,还是像每次一样,和朝奉交割了典当的物件,便回府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她和朝奉的谈话,便一字不漏落入郎士文的耳中。
郎士文眯起眼睛,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他要睡觉,就有人递枕头。
他放出消息,让王家给三家钱庄赔银子,立刻就有人给王夫人指出明路。
这个布局的人,显然不是为了帮他,如果是要帮他,也就不用鬼鬼祟祟,直接了当站出来,不是还能得到他的人情吗?
既然做了这么多事,却还要藏而不露,那么目标不是他,而是瑞王府。
骁勇侯府?
书铺街上的宝卷斋出事,五城兵马司的人刚好赶到,这群家伙什么时候这样积极了?
从山海关到保定府,皇城内外,京蓟重地,全都是骁勇侯的人。
前些年听说瑞郡王想和骁勇侯府联姻,那骁勇侯却选了无权无势的庆王孙女做了儿媳,好在骁勇侯老谋深算,否则这两家若是联姻了,皇帝这次怕是要连骁勇侯府一起出手了。
庆郡王当年虽然站错了队,但是以郎士文看来,如今地位最稳固的宗室就是他们了,论起见风使舵,没有人比得上庆郡王那只老狐狸。
榆林卫一战,沈砚铩羽而归,瑞王府和沈家的角力之中,沈家败了,可是瑞王府也没有得到好处,折了一个女儿,而且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往西北各卫所安插亲信了。
若说瑞王府如今最大的对头,那是非骁勇侯府莫属了。
可是若说这次布局的人是骁勇侯府,郎士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是哪里不对呢?
他一时又想不起来,直觉上却觉得骁勇侯府很可能并非是背手的那只手。
这只不动声色便翻云覆雨的手,究竟是谁呢?
郎士文忽然又想起正在打仗的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