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两件,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第一件,她失去了一个女人的第一次;第二件,她差点丢掉性命,重伤在身。
她终究是蠢笨的,她终究是不及人家。
正一个人兀自失神,骤然,身子一轻,她蓦地回神,发现男人不知几时已经将软席铺好,薄被放在上面,而此时,男人正将她抱到软席上面。
黑衣人早已离开。
“你先吃点东西!”
将吃的喝的都摆在她面前,男人又开始生炉子煎药。
蔚景稍稍吃了一些糕点,就坐靠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男人忙碌的身影。
说实在的,她越来越糊涂了,她跟这个男人到底什么关系?
如果说是盟友,他们却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他抱过她,吻过她,牵她的手更是家常便饭,她的第一次也是给的他,她在他面前洗澡,他在她边上看书。
这是盟友之间做的事吗?
明明不是!
这是情人之间才做的吧?
可如果说他们是情人,显然也不是!
他有心头的女人,她也有她冷凝的高墙,他不爱她,她亦不爱他,这样的两人却纠缠在了一起。
这是怎样混乱的关系啊?
夜,如期而至。
被凌澜收拾了一番,又摆了许多日用的东西,残旧不堪的破庙竟俨然有了几分家的味道。
烛火摇曳,橘黄色的光晕洒满庙堂里的每个地方。
炭炉中炭火烧得正旺,红红的炭粒子不时炸出一串火星,在空气中璀然一亮,又瞬间消失不见。
药壶在炭火上煨着,水汽袅绕、药香四溢。
煎药的空档,男人等在炭炉的旁边,身下是那方蒲团,身后靠着墙壁,男人微微阖着双目,似是在想心事,又似是睡了过去。
蔚景透过烛火静静地看着他。
也难怪一向心高气傲的锦溪甘愿屈尊为这个男人低声下气,他的确有着让女人疯狂的资本。
夜逐曦的面皮本就做得眉目如画、俊美无俦,再加上凌澜自己本身的神韵和气度摆在那里,无论在哪里都是耀眼的。
就算现在,这样坐在一个破庙里,也依旧难掩浑身散发出来的那股尊贵气质。
缓缓从软席上爬起,她取了昨夜他脱下来给她裹身子的外袍走过去,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昨夜他一宿未眠,她知道。
今日又忙碌了一天。
正欲转身离开,忽然一阵夜风吹来,“噗”的一声带灭了烛台上的烛火,她一怔,准备走过去重新掌起,手腕就蓦地被男人握住。
“嘘!”
黑暗中,男人示意她不要动,而他自己则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炭炉上的药罐拿开,将水浇在炉子里烧得正红的炭粒子上,顷刻之间,炭火熄灭,殿内就一片黑暗。
她不知怎么回事?刚想张嘴询问,就听得远远的,有脚步声传来。
逐渐清晰,越来越近。
不是一人,似乎很多人。
她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腰身就忽的一重、脚下一轻,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她跟男人已经站在大佛的身后面。
这是殿内唯一可以藏身、也适合藏身的地方。
只是两人的姿势……
虽然大佛和墙壁之间有那么点空间,但也必须是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才能容得下,就这样,蔚景紧贴在男人的身上,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打在耳畔,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透衫而来,而身后却是冰冷的佛像。
很极致的触感,很奇怪的感觉!
此情此景,蔚景突然想起,锦弦给凌澜赐婚的前天夜里,在凌澜的厢房里,两人为了避开锦弦派来的黑衣人,躲到房梁上。
当时同现在一样,也是她紧紧靠在男人的胸口,也能听见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但是如今不知为什么,她竟生出了一丝的抵触,还有一丝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愫,那是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很不喜欢这样。
她想试着稍微与男人保持一点距离,可她还没动,男人就似乎了然她的想法一样,揽在她腰身上的大掌更是一紧,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的耳珠上,略带警告地轻声道“别动!”
蔚景微微一颤,紧绷了身子,刚想开口说话,忽然感觉到眼前一亮,她连忙噤声,本能地回头看过去,谁知唇瓣就直直的刷过男人的脸,蔚景心尖一抖,也明显地感觉到男人的身子一僵,她窘迫得脸上一热,所幸光线暗,看不到。
外面人影绰绰、火光熊熊,多人举着火把。
因破庙没有门,所以外面的情景一览无余。
蔚景攥了攥手心,只希望这些人不要进来,如若进来,发现里面那么多日用的东西,终究还是会发现他们。cmreadtype='page-split'num=ƌ'/gt
不过,她的心中竟也无一丝惧意,有身边的这个男人在,不是吗?
外面似乎越来越热闹。
人声、脚步声纷沓。
心中好奇,微微偏了脑袋,透过佛像,她偷偷探头看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