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锦弦冷哼,眸色一沉,“是不能说?还是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那条密道,本就是谋反之用……”
众人又是一惊,想想也是,在皇宫挖地道,只是为了一个人?
如果是想见人,直接密会即可,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的用地道?
莫不是真如皇上所说,只是为了谋反而找的托词!
如此看来,凌掌乐今日恐怕难逃一死了!
毕竟和谋反这么敏感的东西扯上了关系!
凌澜蹙眉,不疾不徐的说道:“皇上明鉴,微臣一介乐师,只懂得附庸风雅,又怎会生出谋反之心?”
“不是谋反,那你倒是说说看,那条地道是为了谁留着藏着掖着?”锦弦凤眸再次转寒,眸光凌厉紧凝着殿中的男人不放。
凌澜紧拧着眉,微垂了眼帘,似是在犹豫,好一会儿,才低低一叹,“原本想保全她的声誉的,毕竟,这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她是世上最尊贵显赫的女子,微臣却只能用地道窥望,微臣知道,微臣如此做,是大不敬之罪,不止辱没了她的声誉,更是让皇上难堪……”
众人一怔,猛地回神,纷纷看向高座上的帝王。
世上最尊贵显赫的女子?不止辱没了她的声誉,更是让皇上难堪?
莫非……
“没错!微臣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一人,那便是……”
凌澜顿了顿,徐徐抬起眼梢,看向殿中坐于帝王身边的女人,一字一顿道:“皇后--蔚景!”
场下顿时一片哗然。
锦弦脸色一冷,扫过众人,四周又顷刻寂下。
可心中却都一个一个腹议了起来。
为了皇后?
说了是皇后,竟然还直呼其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事人蔚卿更是大惊失色,急忙扭头看向锦弦。
锦弦薄唇紧抿,瞥了眼蔚卿,眸光晦暗不明地看向大殿之中的凌澜。
蔚卿看锦弦如此模样,终于忍不住,一拂凤袍的袍袖站了起来,“你休得胡说,本宫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凌澜连忙俯首,“没错,娘娘和微臣的确没有任何关系,方才微臣也说了,只是微臣一厢情愿,只是微臣从很早以前就爱慕娘娘,微臣身份卑微,娘娘想必已经不记得微臣了吧,可微臣,却无时无刻不在思慕娘娘……”
“你……”蔚卿气得不轻,胸口急速起伏,小脸上的五官都微微有些扭曲起来,却又不敢反驳什么。
毕竟,她心虚啊!
他说很早之前就爱慕自己……
很早之前是什么时候?
是她蔚卿,还是真的蔚景?
既然密道是通向九景宫,自是后者。
如果是蔚景,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她不知道,她完全不知道。
所以,她很被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怕太过否认,万一,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而偏生男人还不让她好过,继续不知疲倦地说着。
“如今的娘娘早已搬至了凤栖宫,可微臣还会偶尔忍不住去娘娘曾经住过的九景宫看看,这也是为何右相夫人出现在密室里的原因,因为昨夜微臣在前往九景宫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昏迷的右相夫人,就先将她救了出来。”
“从昨夜到现在,已是过去了一日,右相夫人在密室里昏睡了一日未醒,你既然救她,为何不禀报,不找太医?”锦弦的声音沉沉而来。
“因为微臣不敢,微臣怕被大家发现密室和暗道,微臣逃脱不了罪责。所以,微臣原想着,等右相夫人醒了,再偷偷将她送回去,谁知……”
“一派胡言!”锦弦双手拍向龙椅的椅翅,一怒而起。
众人大惊,齐齐跪了下去。
锦弦不怒反笑,一双凤眸却被冷冽和肃杀占满,“如果不想被人发现密室和暗道,又想救右相夫人,不是应该发现她昏迷在里面的时候,趁没有人直接将她送到九景宫的内殿,这样大家也会及时发现,也能及时治疗吗?为何你要多此一举,先带到密室去?这样反而让你自己置于危险,不是吗?”
被锦弦这么一说,众人想了想,还真是。
难道当时脑子发懵,没想到?
还是编织谎言掩盖真相?
于是,众人探究的目光又齐齐扬落在凌澜的身上。
天子震怒了,怕是在劫难逃了。
而当事人凌澜却未见过多慌乱,低垂着眉眼,不知心中所想。
就在大家以为他是否是无话可说的时候,又听得他蓦地开口道:“微臣本是那样打算的,可是,就在微臣准备打开机关的时候,听到了有人破门而入内殿的声音,所以微臣只得作罢,后来听说皇上也掉下了机关,微臣更不敢妄动了。”
众人一怔。
锦弦冽怒凤眸停留在他的脸上,片刻,一撇笑开,“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可知道,皇后是朕的女人,你偷窥、觊觎天子的女人,同样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