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景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猝不及防,身子陡然失去平衡的那一刻,就本能地伸手抱住他的颈脖,望着身后被他掷得凌乱一地的睡莲,蔚景直觉得可惜了去。
还想反悔?你早就没有了回头路。
她想着男人的话。
她的确没有了回头路。
凌澜,只愿你真心待我,莫让我有反悔的那日。
更紧地圈住男人的颈脖,她静静地趴在男人的肩头,也没有要求他放她下来,心里面从未有过的宁静,只希望夜更久、路更长。
忽然心神一动,她歪过脑袋,轻轻吻上他的唇,男人明显身子一僵,与此同时,也顿住了脚下的步子。
而蔚景依旧不管不顾,一边笨拙地吻着他,一边喃喃地问:“凌澜,你会一辈子对我好的,是吗?”
男人没有回答,直接加深了那个吻。
蔚景想,已无需言语,她已然明白他的心。
圈着他的颈脖,她羞涩又主动地回应。
两人忘情地吻在一起。
当男人一边吻着她,一边抱着她快步走进花径,将她压在花丛中松软的草胚上时,她才惊觉过来,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凌澜,别别在这里。”
她求饶地看着他,眸光映着头顶的星月,点点璀璀,就像是天上的星子都坠落进了她的眼睛,那样明亮,那样灿然,又那样灵动,那样楚楚可怜,那样摄人心魂。
“是不是又要说,会有人来了,或者说,会被人看到了?”
男人倾身而下,鼻翼抵着她的鼻翼,炙热的气息肆无忌惮地呼打在她的脸上。
身下的草胚带着夜露的微凉,而身上是男人透衫而出的滚烫,她颤抖了身子,也颤抖了心。
“凌澜,回房好不好?”
她讨好地拱着他的脸,求他。
“不好!”
他斩钉截铁地回绝。
他要她,现在就要。
“可能会真的有人来。”
虽然不比相府那么多人,可这宅院里毕竟还住着鹜颜、弄儿和湘潭不是。
“没人会来的,别怕,信我!”
男人一边吻着她的鼻翼唇角,一边轻声诱哄着她。
蔚景终于不再坚持。
见她慢慢放松,男人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吻,前所未有的激烈。
刚开始她还有一些惶然和紧张,在他火热的攻势下,她很快就失了抵御,缓缓放下所有防备,她试着全身心去回应,全身心去接纳。
衣衫一件一件抛起,挂在花枝上,凌乱在地上,到处都是。
透过男人的肩头,蔚景看到身侧两边不知名的花儿开得正烈,花瓣一圈一圈,层层叠叠,摇曳跌宕中,不时有花瓣飘飘落落,在那一片纷扬中,蔚景看到了湛蓝的天、晶亮的星、皎洁的月,还有漫天的花雨。
“凌澜……”她紧紧攀上男人的背,喘息着,眼角落下泪来。
疲惫至极,小睡了片刻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男人的怀里,男人坐在花径中,不知几时,已经穿好衣服,也将她穿好了衣服。
她没有唤他,也没有动,就躺在那里静静看着男人俊美的侧脸。
男人不知在想什么,目光凝落在前面的一株花树上,一瞬不瞬,想得很入神,从她的这个角度看过去,竟觉得他的侧脸莫名透着丝丝清冷,下颚也拧着一丝紧绷。
“凌澜,”她轻轻唤他。
男人垂眸看她:“醒了?”
“嗯,”蔚景朝他的怀里蹭了蹭,“在想什么?”
男人眸光微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想登基的事。”
蔚景微微一怔,见他方才面色清冷的样子,蹙眉道:“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男人未语。
蔚景想起夜里跟鹜颜的对话,伸出手臂将他的腰身抱住,“凌澜,如果是顾忌我,你大可不必,蔚家的江山,我坐,还是我男人坐,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男人依旧垂目看着她,因背对着光,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得到他一双眸子波光粼粼、熠熠生辉。
“谢谢。”他说。
如此正式和郑重,蔚景就“噗嗤”一声笑了。
“夜里凉,我们回屋吧。”
男人抱着她起身,往屋里走。
“现在知道夜里凉,方才我要回屋,你怎么说的?”
蔚景撇嘴,却也乐得享受这份宠溺,就任由他抱着走。
男人微微笑着,没有吭声。
蔚景又蓦地想起另一件事来,“对了,文武百官那边,有麻烦吗?”
虽说相府仍在,也权势滔天,但是,毕竟只是一个相府,新帝登基,最重要的就是臣子的扶持。
锦弦也绝非等闲之辈,虽在位时间不长,肯定已培养自己的亲信,而这些人……
“没事,”凌澜淡然的声音响起:“这些困难事先我们已经想到了,所以,我们才利用锦溪,制造她跟锦弦的矛盾,目的就是让朝中像我们这样的老臣对锦弦心生嫌隙,毕竟老臣占了三分之一,且都位居重职,只要这些人臣服了,就好办。另外,朝中也有不少人本就是夜逐寒的人。加上那些老臣,至少有一半人以上,所以,问题不大,而且,还有你,明日我会召集那些大臣,将当初锦弦跟蔚卿一起,利用你、陷害你,篡夺皇位的事告诉他们,相信他们也都是明道理、识时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