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想象中可怕得如同巨兽的群山,现在也没那么可怕了。
茅小飞深一脚浅一脚,拖着两只不情愿的鸡,背着个差点没把他小身板压垮的男人,好不容易找到个山洞。这时候已经又饿又渴得躺下就再站不起来。
布包里还有一个窝头,是茅小飞晚饭都没吃省下来的,早知道另外一个不给许邱,反正刘副将以为他着了道,肯定会给许邱多一个馒头,一时心善,现在把自己饿得快晕过去。茅小飞一拳顶在隐隐作痛的腹部,张嘴正要咬下去,无意间瞥见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尸体”。
想了想,他把只有拳头大的窝头掰成两半,没滋没味但十分缓慢地咀嚼起窝头来。吃完茅小飞又把洞里的石头都搬到洞口处,尽量把山洞封起来,以免半夜有野兽来访。做完这些,他靠在还没醒的同伴身边,试了试他的鼻息。
有气。
茅小飞喂了他点水,虽然大半都顺着下颌流了出来,总算那人皱了皱眉,还有点反应。
等天亮再看,死了也给他挖个坑罢,不然太可怜了。
茅小飞含糊地想,把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扒下来,搭在洞口没封死的地方,夜里的风把衣服吹得笔直。茅小飞整个身子团成一圈,挨着被他扒光的死人躺下。睡到半夜,茅小飞忽然感到有人在摸他,顿时如遭雷击地醒来,手忙脚乱向外推。
一声闷哼里。
茅小飞才模糊地想起洞里还有别人。
方才有人摸他的感觉实在太恶心了,啃水晶蹄髈的美梦顿时换成二顶子的马脸,茅小飞气得爬起来,恨恨踹了那人两脚,还不解气,要踹第三脚时,他瘪瘪嘴,蹲下身,发现伤员正在抽风似的浑身发抖。
茅小飞带着点疑惑,试探地摸了摸他的头。
他早就归西的娘亲喂!
茅小飞惊得几乎跳起来,这个人烫得跟火炭似的,嘴里还说胡话。茅小飞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他也不可能这么晚出去找药,看不清不说,走远了可能也回不来。那人手脚如同害了瘟的鸡般蜷起,茅小飞叹了口气,把他抱起来,那人也很自觉,手脚缠上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茅小飞心中默念一万遍这话,总算睡过去。天亮的第一缕光将茅小飞唤醒,他怀里的人还在睡,朦胧天光映照出一张稚嫩却刚毅的脸,皮肤是光润健康的蜜色,神情很痛苦,嘴唇烧得干裂出血。
作者有话要说:友情出演:山鸡甲乙丙丁以及它们以后的蛋
对了,一定要记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不要学茅小飞个没文化
☆、陆
“咯咯咯,咯个屁,别叫了,待会喂你们吃。”卷起一片翠绿的芋叶,茅小飞扒开伤员的嘴,这一次昏迷中的人急迫吞咽起来。没有炊具,茅小飞只好用把窝头也用一片芋叶盛放好,用水泡软。
他犯愁地抱臂看着被拴在树下的两只鸡。
吃哪一只好呢?
羽毛鲜艳的两只山鸡似乎感到一丝不妙,互相挤着躲在树后,脖子一伸一缩地警惕着茅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