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说,不过这里也靠近上齐,怎么从来没听说他们和上齐交战?”
“蛮族曾经是庆细的一部分,他们从未放弃统治庆细的想法。至于上齐,对蛮族而言,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另一个部族。”
“看来我们运气好。”茅小飞一哂,随手擦去才喝水弄湿的衣襟,“这么好的衣服,我还很少穿呢,谢了。”
“不用。”穆参商四处观望,他的耳朵动了动,神色复杂地看了茅小飞一眼,已经在嘴边的话却没说,总不能说:让你穿这样是为了让蛮族误认你是个有身份的军官,便于我深入敌方刺探敌情。
“上马吧,我们得绕回去。”穆参商道。
“啊?”正往马上爬的茅小飞顿了顿,屁股扭了扭掉下地来,不敢置信地问:“我们要回去?”
“对。”穆参商不由分说将茅小飞一把抱上马,自己跨坐到他的身后,提缰走马,顿时耳边呼呼生风,提问的机会转瞬即逝,茅小飞只得继续紧扒住马脖子,紧张让他浑身肌肉都一阵阵紧缩。
展现在茅小飞面前的营房,已然面目全非,地上便是焦痕,营帐都被烧得残破不堪,门口六人一队举着长茅在巡视,见人来便上来拦截。
穆参商惊慌失措地从马背上滚下去。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茅小飞也浑身哆嗦地从马背上下来,见他身上穿的衣服华丽非常,几个蛮族人以浓浓山里人的口音对话,勉强能听出他们在研究要不要把茅小飞带去见他们的头儿。
他们称那个头儿是“青莲夫人”。
“……”茅小飞和穆参商对视一眼:是女的?
穆参商扭头,视线从面前的六个人身上依次扫过去,请不可见的一记颔首:都是女的。
屁股上被长茅戳了一下的茅小飞忍不住嗷了声,怒视过去,实则在偷眼看这些士兵。快入冬的天气,从肩到肋披着一片草编织物蔽体,下围一条草裙。个个皮肤黑得发光。
茅小飞对着其中一张光可鉴人的漂亮黑脸用手捋顺头发。
黑里透红的脸上忽带了怒:“流氓!”
“……嗷!”茅小飞猝不及防腰上又被刺了一下。
“手伸出来!还有你!”生硬的命令下,茅小飞和穆参商四只手被绑在一起,一拖一拽地以别扭地姿势走过营地,在东面营房正门被推上两头骡子。
一头骡子吧唧宽厚嘴沿,津津有味地啃起穆参商的袍子。
不知道为什么,骡子对茅小飞光鲜亮丽的袍子却视而不见,茅小飞扬起下巴:“还是粗布有嚼头,这些人连骡子都没喂饱,咱们去了说不定要饿肚子。”
“你怕吗?”穆参商忽然道。
“怕什么?这不是有你在吗?”茅小飞挤了挤眼。说实在的,这场面他确实没见过,只是逃也逃不掉。茅小飞这人没爹没娘,干爹不疼干娘不爱,能活到现在,全凭能屈能伸的功夫——又称厚脸皮软骨头。
穆参商心头一动,却见茅小飞又挨了一下刺,他们两人身旁都跟着个蛮族人,手把拴人的绳子和骡子的缰都握着,驱策骡子上路,他们自己却走路。茅小飞侧腰衣服被长茅戳出个洞,白晃晃的单衣随骡子往前走一晃一晃甚扎眼。他细瘦的身段,坐在骡子上这下一览无余了。
穆参商神情复杂,眸色一沉。
绕山绕水走了半日,从天亮走到过午最热的时候,才隐约看见一片高耸入云望不见边际的树林。
“哎哎,你小心点!”骡子身体剧烈倾斜,差点把茅小飞颠下来,他连忙一把抱住死不撒手。
偏偏这时,蛮族人用长茅比着,咕噜噜商议一阵,一个黑脸叫二人下马,便走在前面,牵马似的,把串在一起的茅小飞和穆参商牵着走。
茅小飞本来带了不少逃命工具,换了衣服,除了靴子里一把匕首安然无恙,其他全体被他落在营帐里。
茅小飞偷偷扭头看了一眼穆参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