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照实说。
然而,爪西说出的话,却是茅小飞最不想听见的:“他想揍我,我就用这把刀子,割破他的脖子。”爪西的刀子被他自己拴在腰上,是一把很小很薄的刀。
如果爪西想杀他,那么就在方才,他坐在自己身上时,就可以用这把刀割破他的脖子。茅小飞顿时后背一阵生寒,他站起身,从高处向下,看着爪西。
爪西蹲在地上,一直看茅小飞站起。
“我不能带你走,也不会送你回去,我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找到你自己的部族。还有,回去的路上,你最好想好说辞,可以把那群人的死全赖在我们两个头上。”茅小飞寒声道,这才朝穆参商走过去,他拍了拍穆参商的肩:“我们走。”
穆参商虽然不知道茅小飞为什么这么说这么做,但他担心的只是茅小飞的身体状况,既然茅小飞说走,自然是不想歇了。穆参商先取出用芋叶包的水,让茅小飞喝水,一面留意那个蛮族小孩。草根把三尾新鲜的鲫鱼串在一起,其中一条尾巴还垂死挣扎地翘了翘。
穆参商喝光了茅小飞没喝完的水,“走吧。”
走出好大一截,茅小飞总是心里不安,而且有前一次被爪西跟上来的经验,他忍不住要回头去看。
静谧幽深的森林沉沉与他对望。
“没人跟着我们。”穆参商道。
茅小飞心事重重地嗯了一声,大概他还是有点良心未泯,总觉爪西让人太匪夷所思。跟着穆参商,回城没有代步的骡子,都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走回营地。
营地大概不会还在那里,穆参商除了问他喝水吃饭,也不再提那些让人尴尬的话语。茅小飞渐渐放下戒心,傍晚他们仍然在大森林里,没有前次运气好,穆参商花足了半个时辰,也没能探出山洞来,只好在空旷的地上升起篝火,威吓动物。
穆参商捡来不少干草干柴,生起火后,把草铺在地上,勉强做成一个窝,两人轮流守夜。不过茅小飞不能像穆参商那样,睡一会自觉起来,都是穆参商叫他。
轮到茅小飞的时候,很快穆参商就醒来,叫他睡觉。
快到天亮的时候,茅小飞再迟钝也看得出来,穆参商刻意在照顾他,让他多睡一会。为了避免尴尬,茅小飞没说破,装作不知道地接受穆参商的好意。另一方面,他确实需要补给体力,他不想成为穆参商的拖累。
☆、十八
第二天就顺利得多,穆参商看茅小飞还有点瘸,主动提出要背他。
茅小飞也知道,以他这个脚程,恐怕又要走到天黑,便大大方方同意了。穆参商端正地在他面前蹲下,肩宽腰窄的穆参商,即使粗布麻衣,气质仍然很出众,何况现在也不必伪装给蛮族人看。
和这样的人睡了一觉,好像也不亏。
茅小飞无时无刻不在安慰自己接受和男人睡了一晚这个事实,他是个男人,睡了就睡了,还能怎样?不过多多少少再面对穆参商总有些别扭,茅小飞尽量让自己对这件事不要太在意。自从穆参商不再发神经地命令自己和他好,茅小飞就坦然多了。
树林里很安静,脚踩在树叶上的每一丝声音都听得很清楚,茅小飞尽量不把头靠在穆参商的肩背上,免得过于暧昧。
穆参商人小,力气却很大,被人背着,茅小飞却觉得如履平地,而且穆参商走路快,感觉比骑马舒服。
还好穆参商不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