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他是小偷!他抢了我的钱!”茅小飞腰间钱袋被扯走,这时众人才齐齐回头,看见少年脏兮兮的脸做了个鬼脸,已经蹿到巷子尽头。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要给茅小飞道歉。
“不用不用,都让开!”茅小飞烦躁而吃力地挤出人群,蹲下身,拍拍肩头,“上来。”
傅冬二话不说爬上他爹的背。
茅小飞武功是没有,跑路却少遇对手,那少年也是个惯偷,棋逢对手,茅小飞兴奋道:“坐好了,让你体验一把。”
当茅小飞发足狂奔出去,呼啸而过的风吹起傅冬的鬈发,小孩“啊啊啊”大叫,茅小飞瞄着那个少年的背影,飞奔着追上去。
一直跑了十条街,茅小飞才把人追上。
这是一条死胡同,少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扭曲,铁青着脸颤抖的手指指向茅小飞。
“你……你……你钱袋里就三十两,至于追……追这么远吗?穿得人五人六的,怎么……怎么这么穷酸啊!”
“三十两也够养活你一整年的了。”茅小飞也有点喘,但比少年好太多,这个运动量比起他当乞丐被人追的时候算好的,茅小飞放下傅冬,居高临下打量那个少年。
一脸脏污的少年人爬起来,抹了把鼻子,“算我倒霉,给你。”
茅小飞打开钱袋看了一眼。
“别说,你这点钱,养我一年可不成。这就是我一晚上的花用。”
六十两够上南城中富之家一年的花用,想不到这少年穿得破破烂烂的样,还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主。不过不管他的事,茅小飞揣起钱,就想走。
“哎,你看看你的腰带。”少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茅小飞转过脸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结果居然看见腰带里被人塞了一封卷起来的信,信封边缘从腰带边上露出。
“你给我三十两,我告诉你谁让我送信来的。”少年吊儿郎当扬着下巴,暧昧地靠过来。
茅小飞反应迅速地往后退了退。
傅冬拦路虎似的跳出来,展开双臂,老母鸡似的瞪着那少年,喉咙里呜呜作声。
“哟,小狼人啊。”少年龇牙,也发出几声犬吠。
茅小飞没理他们,拆开信看了一眼。
“城西紫霞山,速来,救我。”落款是“舒筒”。
茅小飞收起信,警惕地瞥一眼少年。
“我没看。”少年摊了摊手,又抱臂在胸前,“做我们这行是有些基本守则的。”
“不透露主顾的身份,也是守则之一。”跑零腿的活儿茅小飞也在穷得没米下锅的时候做过,往往正是因为要送信的人身份不便暴露,才会找些街头游荡的弃儿送信,有时候甚至会有危险。
“反正我要离开这儿了,差点盘缠,大哥,我看您面善,给您少点儿,不然二十五两好了。”少年笑了,编贝一般的白牙倒是和他脏兮兮的脸有巨大的反差。
“好啊,不过你先不要走,我带你回去。”
少年嘴角意味深长地翘起。
“管饱吗?”
“管饱,还给你做新衣服。”
“真的吗?那我要穿好看的衣服。”
“可以。”
“爹!他是坏蛋!”傅冬不满地拽了拽茅小飞的衣摆。
茅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