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冬撇撇嘴,“等以后我的牙长出来,就可以保护爹了。”
“你小子……”茅小飞又是欣慰又是心酸,要是他武功高强,就不用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可以和穆参商并肩作战,甚至也不用怕言宁荣,完全可以正大光明跟他对峙。茅小飞发现,看见言宁荣的一刹那,他完全是本能地觉得心里难受,那难受并非他对言宁荣还有残存的感情,而是一看见这个人,就让他想起那些欺骗,想起自己像个傻逼一样想和这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过最寻常的日子,做完全不切实际的美梦的那些时光。
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时隔数月以后再次抽在他的脸上。
舌尖在嘴里顶了两下下门牙柔软的牙龈,拔牙时的痛楚还清晰如昨,被舌头按压时那里的肉还在隐隐作痛。
要不是那段经历,换了过去那个有点无赖有点痞的茅小飞,也不能面对穆参商的时候瞻前顾后。他只想认命,做一个小老百姓,保住命,过一亩三分地的安稳日子。偏偏穆参商要招惹他,偏偏一次又一次插手他的事,让他被动欠下的人情越来越多。
“爹!”傅冬忽然叫了一声,抓紧茅小飞的衣襟朝他胸怀里钻。
一道银亮森冷的寒光闪过,茅小飞惊讶地发现他居然看清楚了那把刀的来路,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却让茅小飞看清楚了刀刃的走向,他快速地朝右一侧身,矮肩,蛇一样迅疾地滑了过去,还从后面一脚把个人踹得冬瓜一样滚下楼。
楼上穆参商惊得满脸煞白,伸出来的手微微发颤。
“上来。”
茅小飞抓住穆参商冷汗淋漓的手,穆参商把傅冬抱过去,楼上遍地都是躺在地上不能再起身打斗的弓箭手,茅小飞跟在穆参商后面,一只手轻轻扯着他的袍袖,亦步亦趋地跟紧他。
刚一上楼,穆参商忽然紧紧抱了一下茅小飞。
傅冬被挤得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这个拥抱来得很快,也很用力。
茅小飞愣了愣,好在穆参商没有停留,带血的长剑垂在身侧,不用他说,茅小飞也丝毫不敢松懈地紧紧跟住他。
☆、六十三
两个人一前一后七拐八拐,从一间茶楼的二层越到另一间茶楼的第二层,再到下一间。
要是换了以前,让茅小飞把身体探出这么高的地方,他心里都害怕。现在他不仅敢向外看,还麻利地跟在穆参商后面翻过栏杆。
忽然,穆参商停下了脚步。
茅小飞眉峰不自觉一皱,停在穆参商身后,穆参商本来就比他高,现在更是把茅小飞遮了个干干净净。
然而,言宁荣并不买账。银灰色的一圈貂裘衬着他养尊处优的一脸白净皮肤,不同于叶锦添没有温度、让人心生诡异之感的面容。言宁荣就一纨绔子弟的典型,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惫懒的气质,加上那双略显阴柔的眼,当初茅小飞第一面看见他,都没认出他是王爷,还以为他是安阳王养在后院里的哪个小情儿,真要是小情儿,那也必须是受宠的那个,不然不会一身“谁惹谁倒霉”的嚣张气焰。
“茅小飞,你那么大个,当自己跟梨春坊那些……那些……”言宁荣自己也觉得难以启齿,“一样身娇体弱吗?还不滚出来!”
来的路上他已经做了一堆心理准备,得到消息,昨晚夤夜出宫,在码头上蹲守一整晚,前几日上南才下了雪,他担心茅小飞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酒也没心思喝了,一天到晚在宫里窝着,伺候的人都不留一个,成日昏天暗地,醒来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晚上,饿醒了就吃点,一整日一整日发呆。惊动了太后,下旨让太医院看着点,公西煊日理万机还得分心去看他这个不成器的异姓兄弟。
这一见面,先看见茅小飞带个孩子,那软趴趴黏糊糊地靠在他脖子里的肉团团太惹人厌了。现在更好,茅小飞真是不断带给他惊喜,码头上那两个不算,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