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金粟再上马,队伍只奔出三里地,就彻底停了下来。
茅小飞背后是徐柒,他们的马几乎靠在了一起,金沈也是,形成一个小小的三人圈。
黑压压的马队围拢过来,少说也有上百人,当头一人,皮肤黝黑,鲜红头巾上扎着长长的雉鸡翎毛,漆黑的马鞭是杀人凶器,他就是用这根鞭子,活生生撕扯下了数人的头颅。
马上那人龇出白牙,意味深长地盯着这群人看,凶狠的眼神就像看见可以果腹的猎物。
叶锦添沉声道:“金粟。”
金粟略向他一点头,掉转马头,他座下的马经过一路狂奔,也是饥肠辘辘,缓慢地走向黑皮肤那人。
气氛无比严肃,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轻微的马蹄响声是有人向后方撤去。
徐柒伸手紧握了一下茅小飞的肩膀。
茅小飞倒不是很紧张,大概这些天见了太多死亡,有些麻木了。
倏然间黑鞭长处,劈面抽向金粟,金粟略一侧头,戴着光亮如新的黑色皮手套的手挽住了长鞭。
金粟面上出现一道细如毛发的血痕。
男人仰起脖子哈哈大笑起来,侧过头对他的人低声嘀咕些什么。
金粟丢开他的鞭子。
“你们是桀林人吗?需要什么,可以向我提。”
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金粟不慌不忙地走近那男人,似乎并不担心他会再次突然袭击。
对方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嘴角勾起一抹笑。
“马车,全部留下。”
回答的人口音并不生硬,听上去就像上齐人,茅小飞注意在看他的同伙,都和他一样,头扎一条红色头巾,插着不同鸟类的翎羽,大概是以此区分地位,当头和金粟说话的人,插着的翎羽最长。
寒天雪地里,他们都只穿了一件薄袄子,胸襟还大大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膛。
这些人应该在附近有营地。
这个念头让茅小飞安心了许多,虽然还没有看见市镇,但要是吃得饱饱的马,而不是他们现在这群疲敝不堪的马,全速前进,一天之内肯定能赶到。这些人马上没有挂包袱,只带了水囊和兵器,也许他们的计划只是出来半日。
金粟阴沉着脸,冷道:“不行,最多能给你一半。”
男人吊儿郎当地晃脑袋,手下递给他一个铁盒子,他从里面用手指夹出一根像树皮的褐色玩意儿含在唇瓣之间,饶有兴味地动着嘴皮吸吮,一面嚼,一面打量金粟。
“没有人,能和我讲条件。”他晃了晃手指,那根手指闪着银光,竟然不是人类的皮肤。
金粟嘴唇紧抿,沉默的意味不容置喙。
“就剩下这十数人,你觉得,还能带走那些马车和马车上的东西?”
马车稀稀拉拉被落在远处,方才奔逃起来他们已经弃下那些,现在看来,只不过是金粟的权宜之计,他还打算回去取。
但没有想到的是,这群人来势如此之快,没有跟着金粟跑的那些人都已经被这群凶悍不明来历的人在眨眼间收拾干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