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多。就不用麻沸散,不用让他咬着什么,他也不会叫出来。他那个人……”阿绫浑身一哆嗦,仿佛夜晚实在太冷了。
“他很能忍,也很可怕。”阿绫脸转向茅小飞,大大的眼睛盯着他看,抿了抿唇,“他真的是你的好兄弟,我想,就算要他为了你连命不要,他也愿意。这一路辛苦的时候太多,我们这些毫发无伤的人,都觉得熬不下去。他成天窝在马车里,常常几个时辰都得坐在那里。我是受不了,有时候还会骑骑马,他身上有伤,不仅要一直坐着,甚至连姿势最好也不要换,一换就疼。每天他就问,还有多远,还有多久,我们都不敢说不知道。但这个地方,我们确实不知道要赶多久路,只能说快了。他每次听到这两个字,脸上就会亮一下。”阿绫嗓音涩然,感慨道:“每次大夫切除他那些坏死的肉,我都怕死了,看着就疼得要死,他居然吭也不吭一声。”
轮到茅小飞不吭一声了。
穆参商当然能吭也不吭,在战场上,他受的伤不会少,切一点肉算什么。茅小飞忍不住想起穆参商从水里漂来时那副死了的样子,也许真的是命运和上天,把这个人送到了自己面前。
“所以你一定要珍惜这个好兄弟,他会是你一辈子的好兄弟。”阿绫壮气凛然地拍拍茅小飞的肩,送上祝福。
“我知道,我会一辈子珍惜他。”只有茅小飞知道,他说的,和阿绫说的,不是一回事,但其中的决心却是一样。
第二天下午,茅小飞才醒过来,舒展开双臂,茅小飞使劲拿拳头捶捶胸口,感觉到浑身酸痛。不过不能再睡,他头已经开始痛了。
茅小飞走出去,去找徐柒他们,才发现他还不算起得晚的,大家都还在睡。走到楼下有桀林人带他去吃饭,吃完饭茅小飞边擦嘴,边盯着旁边的桀林人看。
那是个颧骨很高的女人,个子也高,脸红红的。
“壮士有什么吩咐?”女人开了口,说的还是茅小飞能听懂的。
茅小飞高兴了,笑着问:“怎么今天是你,你们那个什么,什么大人呢?”
“今天南部大王要视察民居,大人奉命作陪去了。”
想了想,茅小飞打发婢女去看看叶锦添醒了没,婢女很快带回来消息。茅小飞也差不多填饱了肚子,先回了趟自己房间,才去找叶锦添。
看了看茅小飞带来的东西,叶锦添脸色显得难看,要不是他不能坐起身来,恐怕会把床上支起的小桌上,用旧绸子垫着的那些“遗物”拂到地上。
“茅小飞!”叶锦添语气极重,杀气腾腾,“叛徒就应该得到叛徒的待遇,背叛我的人,你还要去给他收尸?你是不是还想着,给我收尸啊!”叶锦添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茅小飞眼睫微微闪了闪,摸出信封。
叶锦添满脸厌烦:“我不看,什么东西?我也不想知道是什么东西。我看这一路是我对你太纵容了,你以为你能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了吗?”
叶锦添震怒之下,近乎完美的面容有些狰狞。
“你不敢看?”茅小飞扬起一边眉毛。
“放屁!我不敢……我……”叶锦添激剧咳嗽起来,脸色通红。
“大哥,他刚刚醒,要不然还是改天……”舒筒犹犹豫豫道。
茅小飞盯着叶锦添半晌,打算把信收起来,随口道:“那就改……”话没说完,手里的信已经被叶锦添劈手夺过去。
叶锦添咳嗽两声,他双目通红,神情疲惫,从已经被撕开的信封里,粗暴地扯出那张信纸。和茅小飞最初看到一样,他眉毛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