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了,以后到哪儿都带着你。”看着傅冬,就像看着小时候那个无处容身的自己,茅小飞抓住他的小手,塞进被子里,弯下身轻轻在傅冬额头亲了亲。
傅冬困得不得了,圆乎乎的脸蛋儿挨在被子上睡了过去。
看见穆参商的手势,茅小飞随在他后面出门。
院子里耸立着北地四季苍翠的高大树木,风把树冠吹得沙沙作响。
“我爹命人送来了一封信,要我即刻赶回庆细。”穆参商沉沉的目光注视着茅小飞,“还有半个月就是除夕,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就要出发,通关手令已经都拿下来了,明日起昼夜兼程,运气好的话,能在除夕前一天赶回。”
“听你的。”茅小飞说。
穆参商什么也没说,展开手臂,一把抱住茅小飞。
感觉到穆参商在亲自己的耳朵和鬓发,走廊上风大,檐下的灯笼不停打转。茅小飞却被一股暖意笼罩,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力量和温暖,他抬起手,用力地拥抱着穆参商。
这时,廊庑下跑来个人,行色匆匆。
“小飞哥,你过去看一下吧,少主房里不对劲,他一直在发火,我刚才站在房间外面听见他们在吵架。”伯山玺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
茅小飞心头一凛。叶锦添房间里通常就一个人,他跟舒筒发什么火?他从来没跟舒筒发过火。茅小飞看了穆参商一眼,连忙跟在伯山玺后面赶过去。
还没走到,不远处房门就打开了,里头冲出来个人,是有小孩身子的舒筒。
屋子里又一阵砸东西的声音。
舒筒满脸通红,看见茅小飞的一瞬间眼角才流下泪来。
茅小飞一把抓住他,急切地问:“怎么回事?你跟叶锦添吵什么?他没跟你动手吧?”叶锦添那脾气,动起手来没轻没重,即使现在是个伤员,听刚才巨大的动静,也不是个省油的。
“没事。”舒筒鼻翼急促翕张,顺过气来,手背狠狠在脸上一蹭,嗓音掩饰不住哽咽:“我不想跟他待一个屋。”被泪水浸得发亮的眼珠盯着茅小飞。
“你带他先去我屋里。”茅小飞把舒筒交给伯山玺,又看向穆参商。
“我留在这儿,有个照应。”穆参商道。
茅小飞进屋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什么动静,一地摔碎的瓷器,还砸了两个花盆。
茅小飞小心地绕过一地杂乱的碎屑,走到里间,赫然看见地上一个人影瘫坐着。
叶锦添蓬头垢面倚在床边,他没有立刻抬头,低声道:“舒筒,舒筒……”抬头看见来的不是舒筒,顿时沮丧和愤怒同时交织出现在他的脸上,他随手摸到手边一个小脚凳,就朝茅小飞砸去。
然而,叶锦添没什么力气,凳子还没砸到茅小飞的身上,就被躲过,就算能砸得用力点,茅小飞也能轻易避开。
“你在做什么?”茅小飞嗓音里含着愤怒。
“关你屁事。”叶锦添把头朝后一仰,斜刺刺的阳光照出他疲惫难当的脸,这张让荀痴一见着迷,美得能让任何人屏息注视的脸上,现在挂着乌青的黑眼圈,曾经光滑的下巴上生满青茬。
“别说你在后悔杀死了金粟。”话音未落,又一个闪着白光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打着飞砸来。
茅小飞轻轻侧头,瓷片应声钉进他背后的墙壁。
叶锦添用力抓住床架,吃力地站了起来,他受伤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