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别怪我说话直,在上齐,男人嫁给男人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庆细没这规矩。要么是穆参商回去没胆子告诉他爹,要么是告诉了,被他爹妈扣下了。你可不能贸贸然就去穆家,应该先找人问问。既然那个管家是穆参商留下来的,何不先找他打听打听。”
这话在理,陈叔本来就是穆参商留下来给他听吩咐的人。
于是茅小飞二话没说,差了个小厮去请陈叔过来。
等待的时间里,茅小飞一直抓着个茶盅不撒手,盯着茶盅上的青花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很难看。
“大哥,您也别太担心了,今儿才正月初四,家里过年不也要到十五去了吗?说不准什么事也没发生,只不过他爹妈想多留他几天。”伯山玺又道。
茅小飞面色铁青。
他知道不该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穆参商跟言宁荣不一样,言宁荣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他,两人也没什么感情交流。从一开始,他就是言宁荣摆脱朝廷摆布的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而穆参商不一样,这是他自己选的,他们同生共死过好几回,刀子都不是白挨的,何况,穆参商有心摆脱他,这一路有太多机会,犯不着大张旗鼓千里迢迢把他接回庆细来了,才说他俩不合适。这根本没有道理。
很快陈叔来了,茅小飞没请他坐,脸也刻意板着。
“陈叔。”
茅小飞说话的时候,陈管家才稍稍抬了抬头,他身材消瘦脸型清癯,跟谁说话都一副冷冷淡淡的样。
“公子有什么吩咐?”
茅小飞也不跟他绕圈子:“你们少爷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清楚。”陈管家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想来没料到茅小飞会这么耐不住,又这么直接。
“那你就弄弄清楚,什么时候能弄清楚?”茅小飞语气也不好,倒不是他要耍威风,他也当过下人,很明白欺软怕硬那一套。你不问就不会有人主动给你说,你问还不能问得太温柔,否则一样没人搭理你。要不是等得实在有些着急了,这么多天,音讯全无,将军府不比寻常人家,水深,真要是在穆家出了什么事。
旋即茅小飞否定了这个想法,再怎么不是亲生的,穆家一半儿的恩荣还指望这个养子。
陈管家眼底一道精光闪过,顿了顿,便道:“我马上派人去打听,下午一准给公子回话。”
看他态度这么好,为难的话肯定不能说了,茅小飞脸色好了点,摆摆手:“那你马上去办吧,有什么情况马上告诉我,陈叔,我不瞒着你,我不知道穆参商怎么跟你们说的,但我跟着他来这里,是跟他过日子来的,否则也犯不着这么千里迢迢跟来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真要有什么意外状况,我们肯定要一起应对。你马上派人去打听一下究竟怎么回事,除夕那天他走的时候,说当晚就尽量回来,过去这么多天,也没一个人来传话。我确实很担心,礼数不周的地方,陈叔你多担待。”
这陈管家的年纪比茅小飞大,既然他管着穆参商一整个家,肯定也很得穆参商的信任。茅小飞说了这一通,看他首肯,才让他下去。
于是这一天茅小飞仍然憋着,在穆参商的府上带孩子,他什么也没跟傅冬说。睡完午觉起来,小孩闹着要出去转转,心烦意乱的茅小飞想着不然也出去转转,不然真要闷出个鸟来。大宅子有好处,住着宽敞,心里舒坦,坏处是一旦跟你说话的人不在,就空落得可怕。其实茅小飞还是看得出来,这府里的人对他虽然恭敬,大多还是好奇,大概都在奇怪他们主子怎么领了个男人回来。
而且,茅小飞也有点后悔,穆参商还没发话,他就跟陈管家那么说了。
但要是不那么说,真要有什么要紧事,陈叔也不会告诉他,毕竟顶着个“朋友”的名头,一般朋友,穆家老将军有什么决定,他一个穆家的下人,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