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心软,耳根子软,都是你惯的。”
茅小飞眼一斜,“那你看看你这样子,是不是我惯的?”
穆参商不吭声,在茅小飞怀里静静靠了一会,才坐起身,闷声道:“你走吧。”
“嗯,走了。”茅小飞弯下腰,在穆参商额头一吻,才拉开门出去。
门把一室寂静留给穆参商,穆参商整个身体垮下来,他抬手解开围脖,扯开衣领,被汗水浸得发亮的伤口散发着血腥的鲜红,疼得他脖子上青筋不能克制地不时突起。
茅小飞跟着陈管家,走到大门口,迎面走来一个熟人,彼此都愣住了。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童一大声质问,质询的目光转向陈叔。
还好时逸中也在,拉住要走上前来的童一。
“想必少侠是来找少将军的,找到人了吗?用不用我去帮你传句话。”时逸中露出个和煦的笑。
“你多什么事,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老时,”童一一扬手,打开时逸中,走到茅小飞的面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他一遍,折起手肘,一手捏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人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亲,我看识相的,你就别再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这穆府也是你能来的地方,今天谁当值,回头我去说说,太不小心了。”
茅小飞站住了脚,不由自主皱起眉。
“你说什么?”那句话茅小飞听得很清楚,可他就是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童一牵扯起嘴边的褶子,皮笑肉不笑地抖动腮肉,粗粝的嗓音犹如一柄薄刀被按在砂砾上摩擦发出来的:“我说,最好你能把招子放亮点,脸皮不要太厚,我们少将军过几天就要迎娶兵部尚书姜家的长女。听说这些日子你都住在少将军回京独住的宅子,恐怕不大好罢,早晚要腾地方出来,不如早点走,免得当家主母住进来再走,弄得灰头土脸不好看。你说南风馆里头那些,指着攀上高枝赎身还说得过去,起码别人有脸,娇滴滴的跟没骨头似的,还是说你也没骨头?你也万人骑啊?”
“童一!”
童一话音未落,被时逸中朝身后一拽。
听到穆参商要迎娶谁的时候茅小飞脸色骤然发白,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他有点懵,童一后面说的什么全都没听进去,就看见时逸中陪着笑走过来,在他跟前说:“他今天多吃了两盅,胡说八道呢,老童,还不给少侠赔罪。”
“呸,什么玩意儿,一个走后门儿的,凭什么我向他赔罪?”童一朝地面啐了一口,高高扬起下巴。
“你刚才说谁要迎娶谁?”谁也没想到,茅小飞突然有这么大力气,时逸中被一把掀翻,茅小飞冲上去揪起童一的衣襟,这让童一想起上次差点被茅小飞一刀毙命,顿时不敢乱动了,但还是不服气地直喘粗气:“你这么有种,去问少将军!去问我们将军啊。他没告诉你吗?你也不想想为什么不告诉你,就凭你,你配问他,配知道吗?你配吗?啊?”
时逸中看茅小飞表情扭曲,生怕他真的一把掐死童一,连忙上来劝架:“少侠,不是这么回事,您听我说。”
“那是怎么回事?”茅小飞倏然转过头,盯着时逸中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刃,让他浑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