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没让雷鸣和阿牛暴露在人前,他带着冷钢和齐胜走到那桌,一番客套后敬了一杯酒,在座大多级别比他高,但对天子近臣都不敢怠慢,神色恭敬地干掉了杯中酒。
江洋故意走到那人身边,发现他更紧张了,江洋说:“难得来杭州这么美丽的城市,想多结交点朋友,各位能否自我介绍下?”
官员们一听大喜过望,如果能得到江大人的青睐,不仅能得到一把保护伞,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好处,一个个争着介绍自己,江洋淡淡地微笑着,似乎在认真地听,其实一个字也没往心里去。
轮到那个官员了,他慌乱地站起身来,把自己面前的酒杯都碰翻了!他低声介绍了自己,声如蚊yin:“我叫唐建业,是杭州府通判。”
江洋心想,难怪跟周边人格格不入,原来是御史台外放地方的监察官员。江洋随口说了句:“哦!还是一条线上的同僚!改天多亲近亲近!”
宴会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江洋一行回到官驿休息。躺在chuang上,江洋还在想唐建业的事情,按理说他虽然品级不高,但权势并不小,这样的场合不至于这么紧张才对啊!江洋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一大早,江洋正在院子里练拳,冷钢急急忙忙跑过来,边跑边喊:“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江洋忙停下动作,慢慢呼出一口气后问道:“怎么回事?”
“杭州通判唐建业被人杀了!尸体泡在河道里,被早上打渔的渔民发现的!”
“啊--!”江洋心中不好的预感应验了!他边穿衣服边说:“让齐胜和雷鸣快点下来,我们马上就去凶杀现场!”
众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事发现场,这里已经聚集了数百号闻讯前来的老百姓。
杭州提点刑狱司的办案人员已经在现场忙碌着。
正值隆冬时节,河面还有层薄冰,好不容易才把尸首打捞上来。
冷钢对这块比较熟悉,江洋让他参与破案。不一会,两浙路和杭州府的地方首脑全都赶到了现场。
杜衡再不似昨天那么chong辱不惊,他手抖索着,想去抚_mo尸体,却被办案人员劝止了。他嘴唇颤抖,眼中泪花闪烁,手紧紧地拽成拳,指节发白!
这老头肯定是知道什么!江洋心中猜测。
江洋仔细观察着,其他人的表情和反应都很正常。
李林走到江洋身边对他说:“这是在赤_裸裸的打我们的脸啊!我们刚到就发生凶杀命案,针对的还是监察官员!这事你怎么看?”
“依我看,这事是个意外,应该不是针对我们的示威,我猜测是唐建业触及到了某些人的核心利益,他们被迫杀人灭口!这里的水很深啊!”江洋冷静地分析道:“李大人!我觉得应该马上派人去搜查死者的住所和办公场所,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好!你去办吧!”李林痛快地答应了。
江洋安排好后走到杜衡面前:“杜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杜衡表情木然地点点头,跟江洋来到了僻静处。
“杜大人似乎知道些什么,能对我讲讲吗?”江洋开门见山地问道。
“正要找江大人汇报呢!只是事关重大,恐怕---”杜衡还是有点顾虑。
江洋一看得增强他的信心,立即表态“但讲无妨!只要证据确凿,我一定追查到底!”
“这事难就难在一切只是猜测!要不然我早上奏折参他们一本了!”杜衡无奈道,语气苦涩:“唐建业是我的学生,是我把他引上这条监察的道路的!是我害了他啊!”老人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江洋默不作声,静静等待他心情平复。
“他前段时间告诉我,他在核查提举市舶司的账目时发现有些小的出入,本来也没太在意,可后来他有天早上醒过来,却发现chuang头放了一封警告信!他感觉问题严重,犹豫着该不该查下去!找我拿主意,我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立马鼓励他追查到底!唉!我一把老骨头死了没什么,可为什么偏偏是他啊!是我害了他啊!”老人悲痛莫名。
江洋了解了下提举市舶司的情况,他都没听说过这个单位。杜衡告诉他,当朝在两浙、广南、福建三路,设提举市舶司,以管理本路对外贸易及税收。
这可是块肥肉啊!江洋当然知道远洋贸易的能量,心说难怪会这么戒备。
“那他后来还找过你没有?”江洋问道。
“那倒没有!现在想来,是他不愿意我这个老师受到牵连啊!我真浑啊!”杜衡内心满是愤恨和后悔。
江洋安慰了杜衡几句后就结束了这次的交谈。杜衡的良心值高达72分,是二级善人,他的话当然值得信任。
到了下午,派出去的人都陆续回来报告了,江洋把他们召集起来开了个会。
“根据尸体的霉斑和胃里的食物残留来推算,死者是昨天晚上亥时(晚上9点到11点之间)遇害的!死者后脑受到钝器重击,凶手出手狠辣、一击命中,应该是职业杀手,从死者的呼吸道和肺部验看情况分析,死者被推入河道时已经死亡,死者全身没有其他伤势,凶手一击致命,显然对自己的身手非常有信心。”冷钢汇报了他得到的情报。
“那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昨晚宴会结束的路上遇害的?他昨晚是怎么回去的?有谁看到没?”江洋问了句。
“他家离着也就两里多路,他是走着回去的,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证实。但是尸体发现的河道却不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显然是凶手后来转移过去的。我沿着他正常回家的道路走了一遍,在离他家不到200米的一处拐角墙壁上发现了血液喷溅的痕迹,高度跟他身高差不多,地面的痕迹被昨晚子时以后的一场阵雨冲刷掉了!”齐胜回答道。
“哦!这样看来基本可以认定,他是一个人回家的路上被身后窜出的凶手一击致命!主谋就在喝酒的官员中,他是临时起意杀的他!应该是什么事刺激到了主谋!难道是我跟死者说了几句话引起了他的担忧?”江洋回忆起当晚的情况,越想越有可能。
“他的住所和办公区域没有任何的发现,只是家里有张纸上写满了大人您的名字,看上去是写了又划掉,内心很纠结,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向您举报!”冷钢汇报道:“哦!对了!纸上还写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