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头到底是老江湖了,他当场请人写了所谓的事发经过,并请在场乡亲以及梅香、大茶壶签字后作为旁证,酒糟鼻等四人到了狱中有的是手段对付他们,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自己搓圆捏方?一签字画押,口供也齐活了,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即使死者家里在当地算是有点势力,但在京城也就算不得什么了,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哪里还敢造次?
武都头一路走一路不停不自觉地mo自己xiong口的银票和珠宝,暗自得意,不仅获得了钱物,还让蔡荣大人欠了自己好大一个人情,说不定因此而飞黄腾达呢!他越想越美,与那四个失魂落魄的壮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梅香经此一吓,几天没有开门迎客,对蔡荣的观感也急剧下降,对及时前来抚慰她的幺妹痴迷更深了。
蔡京得知蔡荣出事后,一边帮着他善后,一边暗恼他的不知轻重,第二天上午就把他叫到自己府上狠狠地批了一通。
“你说你这办的叫什么事?这还没去报到呢,你就给我整出这事!你是嫌我的事太少是吧!”蔡京指着他的鼻子劈头盖脸地骂上了:“你这跟我保证的话还没凉透呢,你就又演了这出,为个妓!女争风吃醋还闹出了人命!你真有出息!真给你老哥我长脸!”
蔡荣一直等他哥哥骂得差不多了才弱弱地解释道:“大哥!你是没看到我被那个小子欺负得有多惨,他太嚣张了!我也是一时失手才错杀了他,不过没有留下首尾,请大哥放心!到禁军以后我一定谨慎做事。”
“放心个屁!你就不能消停点!你不给我找麻烦就算是帮大忙了!”蔡京气呼呼地在蔡荣面前走来走去,吐沫星子都飞到了他脸上,蔡荣根本不敢擦一下。
“大哥--!我保证---”
“保证个屁!我叫你哥!现在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那闲心干操蛋事,下回再犯我先斩了你!”蔡京平素还是很冷静的一个人,这会也被气得有点失态。
蔡荣对这个只大他两岁的大哥还是很惧怕的,他一直身体站得笔直恭恭敬敬地听着训斥,至于能听进去多少那就说不清了,一直等蔡京发泄完了,他才嬉皮笑脸地说:“大哥!我知道了!我会改的!我这次带了一个西域女子,那身材、那舞姿,别提多诱!人了!要不就让她侍奉哥哥?”
“滚--!”蔡京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这半天的口舌算是白费了,他恼怒地暴喝了一声,吓得蔡荣赶紧撒丫子跑路。
宋神宗已经在病榻上躺了整整两个多月了,病况丝毫不见好转,反而时常发烧、昏迷,神智越来越不清醒,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有一次咳嗽,一个宫女稍微迟缓了点,被他当场下令杖杀,这让宫里的气氛更加凝重,太监和宫女说话不敢大声、走路小心翼翼,就这样还经常会有人收到责罚,长春宫里不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更充满了一种肃杀的危险。
蔡确近日向宋神宗推荐了一个道士,这个道士年近七旬,却长得鹤发童颜,颇有仙风道骨,一双眼睛精!光四射、摄人心魄,他自称叫无根子,别人都称呼他为无根大师,自诩在道法上已经初窥门径,可以降妖伏魔,他第一次跟宋神宗见面就给皇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时宋神宗难得清醒,他有气无力地斜躺在chuang上会见了无根大师,额头上还放着一块降温用的湿毛巾,无根大师第一句话就差点让宋神宗坐了起来!
对于蔡确的多次推荐,宋神宗本也不以为意,以往所谓的得道高人他也见过不少,说的都是云山雾罩的话,这让他根本无法认同,这次也只是应付下蔡确的忠心而勉强同意见上一见,还说好了时间只给五分钟。
“皇上!依贫道掐指算来,皇上这身体这样拖下去不出两月就会垮掉,神仙难救!”无根大师一米八的身高,虽然面对着君临天下的帝王却依然傲然而立,气度不凡。
“放肆--!”这边宋神宗刚一口怒气上涌,准备怒斥这个出言不逊的道士,边上侍立的大太监李森已经按耐不住开口怒骂了,李森是张茂事务繁忙后ding替他过来侍奉皇上起居的,正是需要体现自身价值的时候,听到无根如此出言无状,哪里还忍得住。
“请皇上息怒,无根大师不懂凡世礼节,并非故意冒犯,还请皇上明断。”一边陪同参见的蔡确心头冒出一股寒气,他也没想到这个蔡京引来的道士会如此大胆,如果无根大师因此受到责罚,他的责任也少不了,因此他第一时间出来解释,暗里还朝无根大师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说话注点意,别再不管不顾,他甚至开始后悔接受这个举荐的任务了。
无根大师表面上依然风轻云淡、不动声色,其实内心也在打鼓,他这样做也是想棋行险招,毕竟要想短时间内赢得宋神宗的信服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宋神宗气得脸色都变了,他眼睛里杀气凌然,病弱的身躯受此刺激竟然注入了一丝气力,他强忍着将无根拉下去砍杀的冲动,手指着无根大师说道:“你要么就是无知小儿,要么就是得道高人,我倒想听听还有什么说道!”
“皇上!”李森担心皇上再受到什么刺激,跨前一步就想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