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去看白裳的青年。
这一日过的同平常没甚不同,该刮的风照常刮,该吃的饭照常吃。晚上桌子上多了道红烧果子狸,烧的甚是入味,桃华含着心疼的泪一口气吃了整整一叠子,肚子撑得圆滚滚。于是有些开始思念起经常吃的肚子圆滚滚的松手没来。
不知小胖子可否同她思念他一般思念她,毕竟他俩是青梅竹马……大小无猜……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晚间月色微漾,星子闪烁挂在天上,玉兔欢快的捣着药,某位星君吃撑了出门遛弯,于是从凡界便可见一闪而过的流星,尾巴长长的拖着。
桃华不愿待在昏暗的房中,没有探头入房的桃枝,没有画眉低低的啾鸣,重楼叠阙像座囚笼,困的人浑身不舒坦。挪了个软榻在月亮底下夜晒,受伤的手小心放好,身上盖一床厚厚的毛毯子,只露个脑袋在外头,遥对星空忆起桃花坞。
正半梦半醒的昏沉着,壳子的贴身侍女棠玉忍了许久似的,吞吞吐吐同她道:“王在下午训诫了四世子,还挺凶的,一丝父子情面也没给世子留。”
桃华睁眼诧异道:“他做甚事了?”除了壳子外,黎国国君最宠爱的便是黎里,平常连句大声的话都舍不得对他说,今儿个怎么当众训斥起他来了。
棠玉替她掖一掖毯子,叹口气道:“奴听前朝的官员说,四世子之所以被王训斥,为的是公主您的事儿。王接下了青云国的诏书同意将您送出去,四世子坚决不同意,联络了一批人要同青云国打一杖,王自是不从他。”
壳子的这个小哥哥当真是天真,单凭他们黎国怎能同青云国硬碰硬,一个女儿能解决的事儿,黎国国君断然不会出兵,动辄死伤数万,对一个小国来说得不偿失。
掀开毛毯子,桃华整整凌乱的发,就这么随意披着,对棠玉招一招手,“帮我系一下披风,晚上起风怪冷的,我去找小哥哥说一说。”
壳子哥哥的宫殿离昭阳殿不大远,一路宫灯闪烁,慢慢散着步,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便到了,桃华硬生生走了两柱香。
大红的披风连身子带头一起兜住,春末夏初,杏花快要开败,夜间无端多了丝寂寥,没有白日里拥闹。人界到底不比仙界,术法造出的花朵四季盛开,譬如桃花坞,桃花终年不谢,何时看都是副生机勃勃的模样。
昏昏沉沉的走过九曲长廊,本已经快要进到前厅,欲进去时桃华侧了侧身,眼角余光瞥见道白色的人影,又慢慢后退回前园。
晚间已无花朵盛开,前园里只有树影婆娑,飞舞的杨花已然看不清楚,地上积了一层雪样的棉絮。月下的青年面容恬淡,安静坐在小筑中就着月光翻看一本册子,白色衣衫洁整如新,恍惚间真如初微坐在那里。
她记得白日里黎里说,要留他在王宫里头住几日的,果然他留下来了。
或许,不用她亲自去找壳子的小哥哥说叨,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说客可以借来一用。
费力拉下盖住脑门的斗篷,及腰的发被压的太久,有些微微乱,桃华揪着嗓子先咳嗽一声,代表她要过去了。
白裳的青年放下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