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接到组长电话的我手忙脚乱的穿上大衣，急匆匆的出门。跑了大概五分鐘，刺骨的空气总算把阻塞的脑子冻醒。
啊，要租摩托车。
大学期间去考了摩托车和汽车的驾照。考是考了，但也很久没有骑车了。
我费力跑到机车出租店。仅仅跑了十分鐘就让我感受到侧腹处传来一阵阵的抽痛。我用力按压住，手机和钥匙在口袋中上下晃动。过于不协调的姿态使我放慢了脚步。
上一次运动或许还要追朔到大学的体育课。公司过去的团健和员工旅游我也几乎都没有出席过。
我奋力的赶往目的地。
『小浅野她喝的有点醉喔~~~花泪你赶快来接她吧。因为我们要去续摊了。』
叫车不就好了。刚想要这么说的时候弥佳就补充到。『喔喔对了，她说她不用叫车。你会来接她。』
为什么是我.......话说回来，弥佳怎么会出现在她们的庆功宴上。不过她的人脉的确是很广。
算了，我拋下了种种疑惑。总而言之，浅野她现在需要我。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好久没有骑机车了，操作上有点生疏。记得爸爸当初信誓旦旦的教导我quot把他当作脚踏车骑就可以了quot。我明明也没骑过脚踏车，真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在一间酒吧的门口。一名倚靠着墙的女性半闭着眼闭目养神。就算我来到了她的面前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头有着频率的上下晃着。是睡着了吗?
一靠近就能够感受到明显的酒气。像是一块浓稠的迷雾飘散在她的周围。我脱下安全帽，拍拍她的肩膀。
「浅野，我来了。」
「唔。」
她揉了揉眼睛，瞇着眼睛看着我。然后又揉了揉眼睛。这样的动作重复了三次后她震惊的抓着我的双肩。
「佐和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这么晚了该回家才是......」
这句话才刚说到一半，她便脚步踉蹌的靠在了我的怀里。那股酒气变得更加浓厚，从我的五脏六腑中渗透进来。她的心跳很快，脸也掛着不自然的红晕。我皱着眉头，拉过她的手将她扛在肩上。是谁让她喝的这么醉的。
「能听见我说话吗?浅野?」
我拍了拍她的脸颊，上面传来了不错的手感反馈。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地回了我一个quot嗯quot。
帮她戴上安全帽，让她的手还过我的腹部，抱住我的肚子。肩膀上传来沉重的压力，我无奈地撑起她。
「好开勋...........」
「嗯?你说什么?」
「我..............」
她含糊不清的重述一遍。戴着安全帽加上风声实在听不清楚，我只能把安全帽的挡风片往上推。
「佐和小姐居然真的出现了，我好开心。原本只是在心里头祈祷而已，没想到您就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就是我和您之间的心电感应吧!好开心，像是一场梦一样，我还揉了好几次眼睛以为是幻觉呢。」
「.....................................因为弥佳她打电话给我。」
「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二阶堂前辈是个好人呢.........不过还是谢谢佐和小姐。我刚刚还在想要不要走回家。」
走路的话未免太耗费时间，从这里回到她家走路要花费一小时以上吧。刚刚注意到她现在也穿着高跟鞋。而且重点是...................打电话给我不就好了。真是的，一喝醉就变成像是小孩子一样。
疾驰的夜风使我瞇起了眼睛。就算戴上了眼镜，风还是灌进了眼皮。幸好浅野就趴在我的肩膀上，这样的距离使的谈话不会被风吹过。
「佐和小姐，谢谢您..........最喜欢您了....................」
............................真是喝醉了。
「怎么会喝的这么醉。」我转移话题。
「我并没有喝醉。」
「不要以为现在假装正经就有用，你的酒气全部都飘出来了。」
「我真的没有喝醉，只是刚刚酒打翻在了外套上而已。难不成佐和小姐不相信我吗?」
「以一个喝醉的人来说，你想的理由算是有创意。」
「就说了真的没有喝醉......................」
「是吗。既然没有喝醉，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大半夜独自一个走路回家很危险，这点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
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是睡着了吗?刚这么想她就挪动了一下下巴。果然不该用如此高姿态的态度对她说教吗?
「因为不想造成佐和小姐的困扰。」
她轻轻的说着。
「并不是困扰，你知道的。」
「因为是浅野.......」
「嗯。」
「自己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让人觉得很害羞呢。当初佐和小姐是还抱着何种觉悟说出来的呢......?」
「这种事情你就别管了。」
脸颊上传出刺痛刺痛的感觉。风太大了，我将挡风片重新拉下。
浅野说的话变得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了。
等待红灯时，她突然用力的抱紧我的肚子。搞什么，痛死了。我转过头去。
「..........别这样闹，还在骑车呢。」
「您走错路了，刚刚应该回头的。」
走错路?点开手机查询，显示的结果并没有走错。果然是喝醉了吧她。
「不对。」她伸手指向萤幕，往左边滑动。
「这里，左转。」
她指的地方是我现在的住家。
「你要来?」
「嗯。」
「现在已经很晚了，快要12点了。」
「嗯。」
「......我的家很小。」
「欸?佐和小姐又搬家了吗?」
「.....................没有。」
「那就没有问题了。」
绿灯了。在被后面的汽车按喇叭前催动油门。
「真的要来吗。」
「嗯。」
再度得到肯定的回应后，我没有过多的迟疑转动龙头。
或许我的内心也在暗自期盼着，期盼着事情走到这一步。因为我也想要再和她相处一会，所以再接到电话时才会毫不犹豫的出门。
这几天几乎都完全没有碰面的机会。我很寂寞。所以，我现在才会显得如此地............充满破绽。
「房间很乱喔。」走上楼梯时向她这么说。
「我并不介意。」
「.......随便你吧。」
高跟鞋踏在楼梯上的声音格外的清脆。她拉着我的手，害怕她踩空的我索性来到她身旁。
「打扰了.............」
她探头进来左右张望，我伸手开了灯后quot哇quot了出来。
「不是来过了吗?」
「佐和小姐的房间...............」
她像是没有听见般的自言自语。
掛在门口处衣架上的衣服，如同上次一样重叠在了一起。
她在我的书桌前左右张望。我则趁机把推在地上杂乱无章的衣物一股脑的塞进洗衣篮之中。
「哇啊。」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浅野使我吓了一跳。她嘴里似乎吃了甚么，正在咀嚼的样子。
糖果吗?我撇见她身后书桌上敞开的糖果罐子。
「原来上次，是佐和小姐特别整理过了呀。」
...........................
我粗鲁的把衣服往下压。她还饶富趣味的弯下腰凑上前。害怕发出异味的我连忙把她推走。
「怎么了吗?」她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你去床上坐着，我收拾一下。」我脸红的将那些还没去送洗的衣物护在身后。
「欸--有什么关係嘛。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佐和小姐其实有些邋遢了。」
她不死心的伸手过来。没大没小的----傢伙!我拉住她的手腕，但她已经抓着一件内裤摩搓了起来。
...........浅野这傢伙到底在做什么???力气比不过，我只能抱着她向后推去。但却被她顺势推到了床上。
她的身影背着光源，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莫名的渗人。刚刚伸下去的那隻手举在唇上游离着。她的脸上露出了陶醉般的感情，加上因为酒醉產生的红晕。
----现在的浅野，就像是个变态一样。
手腕被她捏住，感觉骨头都嘎滋作响着。我静静的注视着她，等待着下一步。
浅野低下了头，发丝首先飘到了我的脸上。接着她重重的倒在了我的脖子旁。
..................睡着了?
「想要........对佐和小姐这么做很久了呢~~~」
「躺在我身上吗?」
「嗯..................欸嘿嘿嘿......................佐和小姐香香软软的，真想要做成抱枕呢。」
现在的浅野.....怪可爱的。我不禁伸手摸摸她的头。
比起以往，少了许多距离感。呈现出来的姿态也不再那么毕恭毕进。
对于这样子的浅野，我并不讨厌。或许这是她最真实的面貌。以往都被太多社会的眼光所束缚住了。不过......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浅野。」我低声呼喊她。
「怎么了吗，佐和小姐?」
「对我不必说敬语也可以。」
「...................................」她出乎我意料的皱起眉头。我并不认为这是多么过分的要求。
「嗯.............已经变成了习惯了呢。一时之间要改过来还是有点困难。」
压在我身上的浅野让人觉得毫无说服力。
「那.......为什么是佐和quot小姐quot?」明明其他人都是前辈前辈的称呼，到了我就变成了小姐.........而且她称呼我为前辈的次数应该只有初次见面那次。
「唔......................」她又思考了许久，慢悠悠的开口。「quot前辈quot的话，让人感觉我和您的关係是建立在公司上的。我很恐惧，不想要这样子。所以才称呼您为佐和小姐。这和.......和您的工作能力没有关係喔!真的没有关係的!」
..........重复了两次，原本没关係的都变成有关係了。但没想到小小一个称呼背后居然藏了这么多缘由，浅野的心思果然相当细腻。我再次认知到这一点。
话说回来，也插不多该从我身上离开了吧?真怕她不知不觉就睡着，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她现在像是一隻大猫一样整个人趴在我身上。好热，而且酒气好重。床单或许要拿去洗了。她的发丝杂乱无章的戳着我的脸颊和脖颈。
我尝试性的推一推她，但她纹丝不动。固若金汤的架式让我十分无奈。
「浅野。浅野?」试着叫醒她。但她只是在我的脖子上蹭了蹭，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没有办法了。
「琉夏。」
「咳唔!!!」她的鼻子重重的撞在脖子处。比起这个，更让我吃惊的是那抹留在肌肤的温热湿润感。
舌头---?!意识到这点的我奋力挣扎。但手腕被箝制住了，脚也被她的膝盖压住分开。我只能气喘吁吁的瞪着她。
--体能真弱。她游刃有馀的表情如是这么说到。平常觉得可爱的酒窝此刻觉得有点欠揍。
脖子处还留着黏答答的触感。真不舒服。
「我惹...............您生气了吗?」她终于挺起上半身，有点木訥的看着我。
有点，越界了。
「先从我身上离开。」
「嗯........抱歉，我忘记佐和小姐有洁癖了。」
「太突然了。」我叹了一口气，接过她递过来的手帕。上面传来酒精的味道，我默默的攒在手心中，抽取床头柜上的卫生纸擦拭颈部。
并没有生气，只是她那样突然的动作引起我的反感而已。洁癖的人会连衣服都收拾不好吗?我倒也不觉得自己真的有多少洁癖。只不过不习惯其他人的身体触碰，口水什么的更是完全ng行为。曾经弥佳试图亲我的脸颊。我知道她只是在开玩笑，但还是下意识的甩了一个巴掌过去。幸好在最后关头减轻了力道。当然，她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行为了。
不过这个准则，已经为了浅野破例许多次了。
浅野忽然摀住了嘴，奔向厕所。查觉到不对劲了我翻下了床，跟了上去。
我打开厕所的灯。米黄色的灯光打在浅野身上，勾勒着她高高耸起的肩胛骨。她的身体夸张的扭曲颤抖。双手死死的攀住马桶边缘，她像是整个人要埋进去似的。
虽然在厕所放置了除臭剂，但还是害怕她闻到异味。
她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般的用力。
我蹲在她的身旁，伸手将她的发丝挽起，稍微按摩着她的背。她用馀光扫了我一眼后便又呕吐出来。
「...........................别......」
她虚弱的靠在墙上，想挥开我的手。但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拿卫生纸帮她擦去嘴角的呕吐物。
「...............很脏的」她气若游丝的说出这句话。
..............................倒也没错。隔着一层薄薄的卫生纸，我都能够感受到那股软烂的手感。用指尖捏着卫生纸，打开垃圾筒的盖子扔进去。
「把手举起来。」
她闭着眼睛，乖乖地照做了。
我把她的上衣脱了下来，连里面的白色衬衫都印上了一大块污渍。
「我要解开了。」
「嗯。」
她点点头。
或许是因为她的反应过于淡然，我的手反而发起了抖。试了好几次才扣子解开。将衬衫往两旁拉开，露出了白色的内衣。我很快撇开了视线。
沾湿的卫生纸清洁着她的皮肤，重复了几次。我把毛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您要出去了吗?」在离去时她出声呼唤我，半避着的双眼看起来楚楚可怜。一点都想不出来这是刚刚把我压在床上的人。
「我去拿衣服。」
「.........麻烦佐和小姐了。」
翻开衣柜，挑选了一件最适合她的衣服。浅野的身形和我相差无几，我的衣服她应该也穿的下。胸部.............回想起刚刚的画面。我应该大一点。嗯，应该是这样。
顺便拿了水进去。
走到了门口。浅野已经在洗手台前弯下腰洗脸。我低垂着视线将衣服递给她。
「谢谢。」
「还有水。」
衣服摩擦在身体上的声音尤为明显。听见了她吞嚥下水的声响后我才抬起了头。
她双手捧着水杯，喉咙上下的滚动着。
「谢谢佐和小姐。」她向我露出浅浅的微笑。
「怎么会喝的这么醉。」
「我并没有喝醉的。」
「怎么会喝到吐。」
手抱着胸，我斜斜的靠在门口上。她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以前的浅野不会这样。她会......再更乖一点，更顺从一点的姿态。不会露出像现在这种挑衅般的表情。
喝醉的浅野，我有点难以应付。
「大家都喝的很开心，玩得很兴奋。古南组长、二阶堂前辈..........在那种情况下。我的身分无法拒绝他们递过来的酒。」
「就算是--」
「惹您生气了吗?」
「........................................」
手不知不觉放了下来，握紧成拳。
浅野说的没错。她的辈分是最低的，无法拒绝敬酒。我之所以能够像这样高高在上的指责她。只不过是我逃避了那些场合。因为我也没有重要到必须出席罢了。
我其实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指责她。感到愤怒，究其缘由...............是我认为没有保护好她。
我叹了一口气。
?下次还有这种状况，在喝醉前联络我。?
「嗯，我知道了。」她笑魘如花，露出了酒窝。
「佐和小姐没有浴室呢。」
「嗯。这样租金便宜很多。」
「那这样的话您要在哪里洗澡?」
「.....................附近有一个公共浴池。买一个月的月卡的话其实挺便宜的。」
「欸~~~」
她兴致勃勃的模样。
时间已经超过12点了，该将她送走了。
「浅-」
「佐和小姐。」
我们同时开口。我挑了挑眉毛。
「佐和小姐，我们现在去公共浴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