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全屋”这三个字,被林原凛道出之时,所有人周围的景象,便突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的废旧垃圾场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放满各种可爱玩偶的大屋子。这间屋子看起来,就像是某个超级豪宅的巨大客厅一般——只是屋内没有摆放任何家具家电,而只有大大小小的玩偶,遍布在各个角落之中。“这是……!”芦叶和白天见状双双一惊,而沈仁更是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喂喂,真的假的啊?!这乳臭未干的林原小丫头,竟已掌握了【印场】吗!嚯哟,李司长,我记得……至今,你都还不会呢吧?”“哼。小凛她,正是御战部未来的希望……!”没有被沈仁的嘲讽所影响,李自钟紧握指虎,向着沈仁挥拳而去。同时,芦叶和白天,也毫不犹豫地向前奔去。而守在几人后方的林原凛,则继续在口中低语:“【疲劳遮断】,【痛觉遮断】,【视觉精化】,【听觉细化】,还有…【体力强化】,以及【肌肉强化】……!”“……!”不需要林原凛做出更多言语解释,芦叶和白天顿时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进入了一种近乎完美的极佳状态。“呜哇……!那个筋肉女孩儿,原来能做到这么有趣的事吗!”在白天忍不住感叹之时,芦叶抽出[首刃]握在右手,有些庆幸地暗想:凛这家伙,果然是个天才少女啊!自己明明是前几天,才从程歆那里,听说了【印场】这一高级概念…然而,她竟已能熟练掌握了么……!在傲娇线里,她可完全没在主角面前,露过这么一手啊……!从环境的精细度来看,这个【安全屋】…远比轮椅大叔女儿的那个迷宫,要更加成熟和完善…但并不及梁前辈的【仁阳亭】……眼下,借助她给我们提供的这些加成,全力进攻的话,真有机会赢也说不定——就在芦叶这样想着之时,他似乎瞥见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在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接着,只听得沈仁的声音,从他的身后飘来——“啊哟!对了,告诉你们一件事——”“!?”就在此刻,仅仅眨眼的功夫,【安全屋】的形态忽然烟消云散,所有人再次置身于原本的垃圾场中。同时,林原凛已然整个人倒向了地面。她的脖间不知何时,已被刻上了一道昭示绝望的水平切口。而沈仁,正提刀站在她的身前。(图1:沈仁的武器——一把黑色的大刀。)他回过头来,冲着扑了个空、一脸震惊的芦叶、白天以及李自钟,满怀恶意地做了一个鬼脸,又怪笑一声道:“老子刚才说,三分钟内只防不攻,这句话啊——嘿,是骗你们的——!”“!”……好黑,好暗,好可怕……步哥哥,你在哪儿……“步哥哥……”“我就在这儿呢,凛,别怕。”一个大男孩儿温柔的声音传来,他正抵着卧室的房间门,低头关切地望着蹲在地上,不住抹眼泪的小小凛。“呜呜……爸爸和妈妈,他们两个人,还在打架吗?”“……嗯。”“步哥哥,呜……那我们该怎么办?”“……别担心,凛。
等他们打累了,或者谁把对方打趴下了,今天,就应该没事了。”见小小凛的眼泪仍倾泻不止,大男孩儿用手轻抚她的脑袋,对她又一笑:“没关系的,凛,你忘了吗?这里,可是只属于我们俩的‘安全屋’哦。只要待在这里面,无论外面那两个人,如何伤害对方,你都不会有事的。”“……嗯。”……“……安……全……屋……”在一段短暂的儿时记忆闪回过后,林原凛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别说话了,凛姐姐!你坚持住啊!”此刻,张闻笛和张闻远,正蹲跪在倒地的林原凛身旁,满脸担忧地,为她做着紧急止血处理。而在几米开外,她模模糊糊地看到——那个只用了一瞬,便几乎将她割喉的危险男人,正在狂笑着与李自钟、芦叶以及白天激烈地过着招。“……自己还……不能睡……!”林原凛咬着牙,死死地守着自己随时都会熄灭的意识之火,为的只是尽可能延长那三人身上的规则效果。而这一边的芦叶,在扫了一眼林原凛的状态后,一面全力配合另外两人的进退步伐,一面在心中惊叹:凛还活着,太好了……!刚才,虽然她那【安全屋】的形态已经坍塌,但附加在我们身上的增益效果…却似乎还在正常生效中……!是因为她,仍然保持着清醒吗……那必须得抓紧才行,一旦这些增益消失,自己恐怕…会很难继续招架了……!“叮——!”“唰——”“砰——!”沈仁的刀锋,正不断与芦叶的[首刃],以及李自钟的指虎相碰撞,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而白天则是一边灵巧地闪避,一边伺机寻找沈仁动作中的破绽。就这样又快速拆了几招下来,芦叶得出了一个初步判断:这家伙的攻击模式,倒是出人意料地单调……他只是很平常地,在挥舞那把黑刀而已……速度,似乎也没有很快……刚才,他对凛的偷袭能够成功,是因为我们…以为他真的会站在原地不动,所以一时有所松懈吧——“喂,陆家小鬼!你在看哪里啊?”芦叶的思绪,被沈仁冷不丁的话语所打断——沈仁似乎看准了芦叶略有分神的瞬间,突然一个提速,便已来到了他的身前。并且,未有片刻耽搁,对方手中的那把黑刀,已然向着芦叶劈砍而来。“小夜——!”白天撕心裂肺的喊声从旁传来。而芦叶的大脑,此时已一片空白。在须臾之间,他仿佛看到了许多东西在眼前闪过——自己与欣,还有阿韵,三人在争论着某款游戏的细节问题;在欣的葬礼上,哭到近乎昏厥;在哈特集团的开业仪式上,第一次远远望见了这个小白;在医院天台上,出其不意地将小白搂入怀中;在茽苴礁,心疼地轻轻抱起遍体鳞伤的小白;在纯白的房间中,奇迹般地遇见了另一个歆;还有…在月光下的阳台上,跟小白……“……这是……走马灯吗……?”当芦叶呆滞地在口中喃喃之际,带着浓厚死亡气息的黑刀,已然向他无情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