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你会害怕吗?”
手机上突兀地跳出来这么一条消息,还在翻看白天胡贝尔那场事故的束龙顿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装作已经睡着了。
这个晚上睡不着的人同样还有他,心里既不是悲伤也不是难过,到底是什么感觉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堵得慌,急需找一个什么东西宣泄一下。
执拗地翻看着千篇一律的事故报道,仿佛天真地以为会看到一条医生误判胡贝尔死而复生的消息一样。
明明心里也知道不可能,但是划拉着屏幕的大拇指却好像总是有着它自己的想法。
白天的排位赛最后他也只跑了个P8,除了赛车性能本身的局限性,他能感觉到自己也犹豫了。
以前束龙的驾驶风格,就是毫无顾忌地跨在名为极限的边界线上,肆意地享受着轮胎在抓与不抓之间那宛如用舌尖在脖颈的鸡皮疙瘩上来回撩拨的暧昧。
然后亲手扯破速度那条名为风险的丝袜,将赛车的性能按在床上狠狠蹂躏。
如今属于极限的那条边界线在束龙的感知里依旧清晰,但他却忽然像是良心与兽性开始打架了一样,站在榻前犹豫着到底是要变本加厉享受暴虐的快感,还是换一副温和的面孔好好怜惜。
离开P房前,他视线的余角瞥到了P房角落里的父母,也和人群中欲言又止的女友对上了视线,那种依旧还未褪去的惊惧与担忧束龙全都看在了眼里。
一直等回到了motohome躺下,他都在极意克制自己的大脑,试图不去想象如果今天被抬出了赛车的那个人是自己,大家的脸上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表情?
可是从意识到自己可能产生这样的想法开始,大脑的主导权就已经不在束龙自己的手上了,他仍旧是不可避免地想象了一番这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