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就有,这里也没别人,为什么不承认?陆迟歇盯着他眼睛,你本来打算做什么,跟他告白?
凌灼又抿了口酒,尴尬道:你别问了吧。
陆迟歇:现在死心了吗?
被陆迟歇这样盯着逼问,凌灼只能点头。
他刚回来的一路上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其实从那场烟花落幕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死心了,可真正要放下一段横亘在心底七年的感情,远没有那么容易。
死心了就好,陆迟歇和他一碰杯,祝贺新生,往前看吧。
凌灼从怔愣中回神,把剩下半杯酒一口喝了。
陆迟歇继续给他调酒,连着几杯下肚,凌灼大约是醉了,渐渐话多起来:你今天,确实是去看我笑话的吧,你自己也说了是去看热闹,还想跟我打赌,不就是想看我赌输了被人爽约的狼狈样。
陆迟歇好笑说:你真这么介意这个?
凌灼抬手敲了敲自己心口,面颊已泛起醉酒的红晕,眼神也迷蒙了几分:你不来多好,你不来我还可以一个人在山上哭一场,被你看到我哭都哭不出来了。
陆迟歇搁下酒杯,看着他微眯起眼:你想哭?
想啊,凌灼打了个酒嗝,脸上表情却不比哭好看多少,我暗恋他这么久,患得患失跟个傻子一样,自以为有希望了,原来从头到尾小丑都是我,那么多人喜欢我,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陆迟歇:你确实是个小丑。
凌灼红着眼看向他。
陆迟歇嗤道:谁叫你眼神不好喜欢他。
凌灼:你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啊?
陆迟歇:我说了要安慰你?
凌灼一噎。
陆迟歇再给他倒了杯酒:死心了就赶紧忘了吧,知道自己是小丑就别再弥足深陷了。
这人嘴里就没句好听的,凌灼不想再跟他说,捏起酒杯。
快十点时,他手撑着吧台站起身,喝啤酒都会醉的人,这么多种洋酒混一起喝更受不了,这会儿已经有些醉迷糊了。
我回去了。
嘴里嘟哝了一声,转身要走,又被陆迟歇一手拉回来。
你做什么?
凌灼皱了一下眉,倒没怎么生气,也没力气生气,被陆迟歇拉着甚至被他一手揽住腰都没察觉,就这么看着他:我真的要回去了。
你又喝醉了。陆迟歇说。
凌灼摇头:睡一觉就好了。
陆迟歇:回去还会哭吗?
凌灼不想理他。
陆迟歇:都几岁的人了,难过了就哭鼻子,你丢不丢人?
凌灼浑身别扭,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被这人揽着,推了一下他胳膊:你放手。
陆迟歇:你还走得了路吗?
凌灼又拧了眉,还想说什么,陆迟歇目光落至他被酒水浸染得湿润的嘴唇上,一顿,揽腰将人拉得更近,低头亲上去。
凌灼酒醉得比上回还厉害,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回神开始挣扎,陆迟歇从容扣住他一只手,揽着人转身压往吧台,禁锢住凌灼身体,更肆无忌惮地撬开了他唇齿,强势亲吻长驱直入。
浑浑噩噩间,凌灼的唇舌被迫和他纠缠,推拒不能,口腔里每一处都被那条作乱的舌舔过,他连想再咬这人一口都提不上力气。
憋不过气之下凌灼呛得满面通红、不停咳嗽,眼泪终于崩溃而下。
察觉到面上湿意,陆迟歇这才稍稍退开些,让凌灼稍缓。
你放开我。
凌灼咬着牙,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一脸都是眼泪。他原本就难过,被陆迟歇这么一欺负,憋了这么久终于彻底崩溃,哭得停不下来。
陆迟歇抬手抹了一下他的脸,全是水。
真哭了?
凌灼觉得丢脸,又难过又丢脸,他不想在陆迟歇面前哭,但忍不住,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逼得他快喘不过气,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这样哭过。
陆迟歇盯着他狼狈的脸,低下声音:哭得丑死了。
凌灼闭了闭眼,但止不住汹涌而下的眼泪。
陆迟歇一低头,再次攫住他的唇。
凌灼没再试图挣扎,他只是死死咬住牙关,不肯再让陆迟歇得逞。
嘴唇亲密厮磨,陆迟歇也没再试图更进一步,轻舔了一下他上唇的唇珠,放开了人。
你哭成这样,是生气我亲你,还是惋惜自己失恋啊?
凌灼仍在哽咽,不肯吭声。
陆迟歇:哭一顿舒服了?
凌灼抬起通红双目,陆迟歇去拿了纸巾来,抽出两张按上他的脸:擦擦吧。
见凌灼呆怔着不动,陆迟歇略微无奈,帮他把脸上的眼泪擦了,凌灼这才似回过神,接过纸巾自己动手。
陆迟歇看着他的动作,忽然笑了一声:我第一次亲你,你给了我两巴掌,立刻跑去漱口,第二次,你顾忌着我的救命之恩,忍着没揍我但下了逐客令,这次哭这么伤心但没怎么反抗生气,其实亲亲也就习惯了吧?
凌灼:你胡说八道。
别急着否认,陆迟歇笃定说,要不就这样吧,反正你也失恋了,治疗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开始一段新恋情,我不介意帮帮你。
谈恋爱应该比玩单恋有趣得多,要试试吗?
凌灼一愣。
陆迟歇笑看着他:试试吧。
凌灼低头,沉默了。
如果是之前,哪怕就在今晚之前,陆迟歇这样的提议他都绝无答应的可能,但是现在,他忽然发现,他好像被说服了。
或许是酒喝得太多脑子不清醒,又或许明天酒醒了就会后悔,但在此时此刻,在陆迟歇用近乎蛊惑的语气说出这样的提议时,他确确实实上钩了,就因为陆迟歇说的那句治疗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开始一段新恋情。
凌灼不知道陆迟歇说的是不是真的,他这会儿混混沌沌的脑子也想不清楚,只是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所以在陆迟歇又一次问他要不要试试时,他下意识地点了头。
很轻的一下,幅度小得近乎可以忽略不计。
陆迟歇扬眉:你答应了?
凌灼喉咙滑动,艰难滚出声音:不能让别人知道。
陆迟歇:好。
凌灼:如果不合适,随时可以结束。
陆迟歇不以为然,开始了他就没想过结束,但嘴上还是说:好。
最后一句,凌灼声音低若蚊吟:不上床,你不能逼我。
陆迟歇失声笑,这下倒是答应得很痛快:好。
然后他问:凌灼,不上床,做点别的可以吗?
凌灼一个激灵,推了陆迟歇一下:以、以后再说。
他慌张道:我真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