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上却说:“对对对, 老婆,你说得都对。所以我们今天晚上关了店, 要不要去旁边尝一尝新菜?”
他以他敏感的嗅觉保证, 小火炉那边一定出了新品。
老板娘被他这么一问, 顿了一顿, 才接着话茬儿, 问他:“那今天晚上这一顿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意思很坦然。出门吃饭可以, 但是花谁的钱还是要提前说清楚的。
“算…我的。”老板为即将大出血的私房钱心痛了一番后给出结论。
老板娘一听,乐呵呵地说:“那行, 那咱们五点就关店, 还能去那边占一个小桌, 到时候多点几个菜。”
老板:“……”
能找到“你的就是我的, 我的还是我的”的老婆真是他的幸福。
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硬生生挤出一点笑容, 点点头道:”行,早点关门早点过去,到时候你多点几道菜。”言下之意,不用担心他瘪瘪的钱包会变得更瘪。
老板娘点点头,微笑以对。
反正不是她掏钱,花老公私房钱吃饭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
事实上,经营茶室的夫妻俩不到五点就把茶室关了门,忙慌去小火炉门口排号了。
没错就是排号。
由于天气变冷,经营一段时间的小火炉不仅客人没有变少,反而靠着充足的菜量,特色的味道,以及足够舒心的服务态度在客人们口中人传人口口相传而吸引了更多的客人。
因此,一到晚上营业的时间点,排队人数就会每每增高。
排队人一多,而且还往往是一排就好几个客人。小火炉特地在外面设置了一些泡着薄荷叶的热水,专门提供给那些已经叫了号但是还在等里面位置的客人。
茶室夫妻俩过来排队的时候,前面还有三两个人。春生教着新来的一个服务员为排队的客人送上热水。
新来的服务员是个高高的女人,名如其人,叫李大英。
李大英个头有一米七,在个头更高的春生面前,会稍微显小一些。但是在不够高的木芳芳面前,就更大只了。
人高力气也大。
在所有人都觉得冷的外面,她光着手一趟一趟地送着热薄荷水,并一一核对排号的顺序。
“三号。”
茶室夫妻俩在听到叫号后,非常默契地站了起来。
茶室老板姓许,叫许贤。他老婆姓楚,叫楚交梅。夫妻俩拿着小字条跟李大英核对了号码后,就跟在里面负责接待的春生对上了眼。
许贤来得次数多,楚交梅来得次数也不少。但是这俩人一起来还是比较少见的。春生也多看了几眼,眼中有些意外这两个老客竟然是一对夫妻。
许贤和楚交梅都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因为他们的注意力正放在他们即将要去的位置。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春生带着他们在最后一张小方桌面前停了下来,对他们说:“坐在这里吧,接下来先点菜?”他问。
“等等。”许贤和楚交梅一起说。
春生一顿。
许贤和楚交梅对视一眼,两个人大致交换了一下意见后,由许贤开口询问:“程老板今天是不是做了新菜?”
春生组织了一下语言,并没有问这两个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而是直接说:“做了新菜,但是现在三种口味的百味鱼锅只剩蒜香口味了,你们要试一试吗?”
“蒜!”
“蒜?!”
两个人异口同声。
春生以为他们两口子对蒜味也很难接受,赶紧解释:“是这样的,老板做了三种口味的鱼锅。麻辣锅和酱香锅很快就没了。现在就剩一个蒜香的,我们员工之前试过菜,蒜香的蒜味很地道,鱼片也很入味……”
许贤听着听着,发现他可能误会了一些什么,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两口,清了清嗓子,小声地打断了他:“那个春生,我是陕省人。”话落,改了个地方的语调,说了一句“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春生:…
这样也行。
他动了动眼珠,转眼看了看楚交梅,眼中意味明显。
楚交梅咳了两声,用陕省话说:“额们要吃蒜咧,你们随意!”
春生顿了顿,也用了陕省的地方口音接了一句:“额也是陕省滴。”
三个陕省人,面面相觑后,并不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而是“老乡催老乡,赶紧上菜呐。”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蒜香味的鱼锅被端上来,无论是卖相还是滋味都没有让夫妻俩失望。
切成碎丁并且已经变成焦黄色的蒜粒在薄厚均匀的鱼片上整整齐齐,让鱼片看起来金灿灿的闪闪发光。
挥动筷子夹住其中一片塞到口中,鲜嫩的鱼入口也不松散,而是呈现出一种弹口的口感。浓浓的蒜香配着入口的蒜粒,让人一口便能体会到鱼的鲜香。
而许贤和楚交梅夫妻俩更是就着这一锅酸香可口,鲜嫩爽滑的鱼锅硬生生地吃了三碗米。
最后,在以蒜香为底料冲入高汤的火锅里,夫妻俩更是食指大动。一晚上的功夫把小火炉菜单上有名有姓的菜都吃了一个遍。
直到吃到最后挺着吃撑了的肚子,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