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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公用的白月光 第1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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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的人奇怪的看着他,又抬头看天,心想今天没下雨呀。

他眉头微蹙,不是因为这群人的注视。

而是发尾的透明的水,贴着他的脖颈,成群结队往下滑。

湿漉漉地倚着平直的肩膀,爬上微微隆起的肩胛骨,再一个下坡,目标明确滑进脊椎骨中间。

等贺松风反应过来的时候,这群沁凉的水已经钻进后腰里,径直滑进难以言说的地方。

他抹走脸上多余的水,抬手圈起脑后的头发,攥在手掌心捏成一个小揪揪,狠狠地拧了一把。

很快,又攥住衣角拧了一把,脏水淅沥沥往下滴答。

走一步,拧一步。

滚烫的晚霞泼在贺松风的皮肤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晒出透明的红,身上的衣服被水浸到半透明,由白转成肉粉色。

贺松风找了个还能晒到晚霞的偏僻角落,抱腿坐下,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把自己晒好晾干。

瞧着天际线紫红色的云彩,他像个小鱼仔似的,迷迷糊糊抱住自己轻轻摆动。

“嗡嗡嗡——嗡嗡嗡——”

同一时间,赵杰一的公寓里。

他正喝着小酒,打着游戏,桌上还摆着最新款的iphone手机。

“嗡嗡嗡——嗡嗡嗡——”

手机嗡嗡震动,赵杰一探头看过去,是陌生的本地号码。

赵杰一拒接。

对方不死心,一连打了好几个。

电脑屏幕的角色死了一次又一次,赵杰一烦躁地摔了下键盘,接一句脏话,才不耐烦地接电话。

“什么事?麻溜说!”

“…………”

“啥?卖吗?”赵杰一眉头猛地一拧,“你卖,你老母、老子卖,你全家都卖,给老子滚——”

“…………”

很快,赵杰一语气降下来,翻脸比翻书快。笑呵地:“哦哦,你说视频啊,早说嘛。卖啊,给我转个两千,发你高清完整版,保证看得你鼻血乱喷”

两千块一个视频,这价格都能出去点个男模面对面了。哪怕是少爷来了,都觉得夸张,简直哄抬市场价。

但,程以镣现在着急寻找贺松风的代餐,看什么都没有看贺松风来得带劲。

没有过多废话,程以镣直接给对面转了两千。

而对方的动作也很迅速,一个压缩文件甩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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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交易,在三十秒内完成。

就在程以镣准备拉窗帘、关房门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进来。

“程少,出来玩——!”

程以镣今天几乎在寝室里窝了一整天,看到邀请后,看了眼文件,想着都到手了,也不急着看。

他打算出去喝点小酒,玩会骰子,再舒舒服服回来看片睡觉。

寝室门打开关上,墙上钟表时间滴答作响。

贺松风下了晚自习,回到寝室。

寝室里空无一人,几个男人的房门大大方方敞开着,仿佛在告诉贺松风:我们不在,你就放心吧。

贺松风攥住手里的书包,缓步走回房间。

他的床上摆着叠好的校服,是张荷镜送来的,衣服堆的最顶上还躺着一朵白绿渐变的洋桔梗。

贺松风拾起孤零零的小花朵,捧在手掌心,把鼻子凑进花骨朵里,小心翼翼地闻了一下,嗅到花朵的清香。

然后他整个脸都拧在一起,一声呛喉咙的“阿嚏——”打出来,差点把花朵掀飞去。

贺松风惋惜地放下花朵,又恋恋不舍地用细长的手指来回拨弄柔弱花瓣。

贺松风对花粉过敏,也因为这个原因,赵杰一从来没送过花给他。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花,很漂亮,也很好闻。

但很快,贺松风意识到他不能这样乱收别人东西,到时候又要被说故意勾引人就不好了。

他急忙忙地把花朵合拢起来,对着被他打过喷嚏的可怜花朵道上一句:“对不起”后,迅速连着衣服同花朵,一起送回张荷镜房间。

花朵怏怏的,孤零零直到深夜。

无声控诉贺松风玩完就扔的渣男行径。

贺松风温习完功课看了眼时间,已经是零点整,寝室那几个人男人都没有回来。

有钱人的夜生活果然很丰富,晚上不用睡觉到处玩。而他晚上不睡觉,全用在刷试题上,写得手指发麻,眼睛发晕,明天还得早起。

一想到这,贺松风对有钱人歹毒的怨恨又明晃晃流出来。

“有钱人都死了才好。”

又过了一个小时,寝室里依旧静悄悄的。

贺松风把书桌收拾干净,贴着床沿坐了一会后才躺上床。

不多时,便松下戒备,沉沉地睡去。

咔嚓——咔嚓咔嚓——

贺松风惊醒,睁着惊慌眼神,怔怔注目昏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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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了,却是梦中梦的醒,仍在梦中。

他躺在陌生的环境里,周围的人——不,不能说是人,是一群长着摄像头脑袋的怪物将他包围。

它们发出声音的同时,伴随着频繁的快门咔嚓声,以及刺眼地闪光灯,像趋光性动物,缓缓向视线中央的无助贺松风靠近。

其中一个摄像头怪物率先挤上来,巨大的手掌惊悚地将他的头颅包裹。

贺松风看不过来,眼前一片惊悚。

很快,这群摄像头怪物就跟潮水一样冲过来,把贺松风团团包围,前后左右,甚至贺松风抬头,这昏黑梦境的天花板都是一个向下的巨大摄像头。

那些镜头抵得贺松风喘不过气来,分不清是已经耳鸣还是快门声,眼前的光景也逐渐花了眼,像眼球上蒙了一团污浊的粘液,有时白,有时黑,有时还血红血红的。

这群怪物的声音混杂在快门里,含糊不清。

数不清的手像从地狱伸出来的,密密麻麻托起贺松风。

手冷冷的,没有人类该有的柔软,像塑料人偶。

这些算不上人的怪物,肆意摆弄台面上的人偶娃娃。

贺松风的喉咙灌了一口气,想拒绝,想逃跑,可最后表现出来的是——如同被折断四肢的玩偶,沉默木讷,一动不动。

像将死的人,弥留的最后一口气。

那些镜头密密麻麻地对准贺松风,把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是神态上一分一毫的变化,全都捕捉进来。

看起来,黑色的镜面里,关押了一位急需帮助的可怜少年。

贺松风看见了被关押的镜中少年,他心生怜悯,主动地环住抚摸他面前巨大的摄像头。

平静地俯身亲吻镜面。

“很快就会结束,没关系的。”

贺松风温柔地安慰反光镜里的倒影,他的手指还点在倒影的发顶,隔着冷硬的镜头片,轻轻抚摸。

仿佛此时此刻,镜头里那可怜至极的瘦弱人儿,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而他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是敞开胸怀接纳安抚对方的圣母。

他把自己剥离的干干净净,仿佛这样做,这一切就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很快,贺松风被放倒。

贺松风还是木讷地想:这是梦,没关系的。

他闭着眼睛,用着习惯的麻木,木然地做好痛苦的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一声剧烈轰——响,像地震,暴力地将整个污秽的梦境摧毁得渣都不剩。

巨大的声响,同样像一个拳头,恶狠狠把梦中梦的贺松风打醒,强行拽回现实。

贺松风先是紧闭着眼睛,剧烈的深呼吸。

待到呼吸缓和,这才缓缓睁开眼,平静地盯着天花板,又转头看向身边。

确认梦醒的下一秒,贺松风脸上木讷的神情陡然裂开,像被砸碎的瓷盘。

猛转身,手脚并用爬到床沿边,纤细苍白的手指深深地抠进床沿里,探出半边身子,从喉咙里挤出干涩难听的呕吐声。

“哈……哈……”

贺松风憔悴地瘫软在床边,脑袋像被抽了骨头,颓唐地下坠,枕在手臂上。

皮包骨的手腕笔直伸出去,搭在床边,像高举的投降白旗,手指还因恐惧的尾调不住地发颤。

他惨白的脸上,蹙着几道深深的裂痕。

单薄的身体缩起来,脆弱的仿佛马上就要碎掉,连喘气都只敢小口小口,轻轻缓缓从鼻子里送出。

又是一阵热烈的轰声。

客厅里明亮的灯光和声音,犹如地底散播鬼火的魂灵,幽暗地贴着缝隙,挤进贺松风昏暗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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