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心口一痛,钟旺捂着认为,那大抵是被旺财窃取的良心。
陶严一发威,大理寺再度荒废,整个寺内只听陶严的哭诉声。
正经的殷寺正无奈,英勇献身,站在陶严身边,用尽此生修养,轻声细语安慰。
每次安慰,都是一次自我欺骗,掩耳盗铃。
而大理寺卿拎着的烤鸭,被殷寺正无情夺去,作为陶严的安抚补偿。
大理寺卿欲哭无泪,满脸的委屈。
“这荒唐事又不止本官一人,旺财不也参与了?”
不等殷寺正瞪他,钟旺探出头,恶狠狠瞪向大理寺卿:“范大人,别逼我,我也是会哭的!”
“……”
“…………”
执掌大理寺的大理寺卿范某,扯着衣袖捂脸跑出,无人追上,只门口的旺财汪了他几声,算是呼唤。
大理寺归为平静的那一刻,下值的滴漏水声起,陶严想起还得跑去城西买烧饼,才从殷寺正怀里起来。
满袖具是泪水,殷寺正叹出一口浊气,目送陶严欢喜地往外走,后拎着钟旺,处理搁置许久的文书。
“诶?我也要下值!”
钟旺愤愤,挣扎着要逃,但身手不如殷寺正,垂着脸被殷寺正拖走。
临走前,还与下值的状元郎打了声招呼。
“可怜兮兮。”
晏城捂着心口,含笑为钟旺打气,怜惜他所遭受的一切。
但,这又跟他有么子关系,反正他下值了!
下值的欢乐非言语能刻画,晏城回家路经热闹的街市,每每近夕阳时,官僚下值时,他们便探出头。
那架势,晏城直呼,大学美食一条街。
不过今日,晏城没如往常那般,从头买到尾。
拒了无数摊主的投喂,带着空腹,晏城快快赶回家中。
只门口,便嗅到烹饪食物的香味,不负他冒无数人抗议,将厨房设在前门。
下值后回到家,闻到食物香味的那种满足感,是某人永远不能体会到的快乐。
早春的花还未开满,栽在石道旁,稀稀疏疏,只青绿点缀,不落得春失约,画幅无主。
晏城学不来赏花的乐趣,走过春花,踏过青叶,在石山的隐约中,有人在等他。
怀里还抱着不过五六岁大的孩子,大致刚梳洗过,垂落的发丝还带点湿意,旁边服侍的黄门用巾帕,一次次擦去。
石桌旁还跪着个小黄门,捧着香炉,热意混着熏香,拂干他的缕缕发丝。
“今日怎回来得这般早?”
听见晏城脚步声,他抬眸望去。
曾经淡漠又裹挟权欲的丹凤眸,此刻平缓,似刚才吹拂的春风,带着细微的凉意。
哪怕再温柔,也不能掩盖他身上权位带来的威慑。
不过,晏城早已习惯,接过黄门的巾帕,以手为梳,慢慢梳理,又缓缓擦拭。
“殿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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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垂眸望向将干的发丝,早春的夜风不散凉意,这般坐在院子里,受风吹拂,不得受寒。
晏城担忧,缕缕发丝散落指腹,未语,静静梳理。
他学不来控制自己,情绪外露致使动容,紧抿下垂的嘴角,不开心溢于言表。
谢知珩抬眸瞧了一眼,笑意在眸底流转,在握住他指尖时显露,轻声说:“李公公才唤人熬了碗姜汤,不打紧。孤的身子骨,孤怎不会在意。”
话语才落,李公公端来一碗姜汤,递给谢知珩:“殿下。”
转身又从托案端来一碗,蹲下身,与缩在谢知珩怀里的孩子道:“小殿下,你更该喝一碗。”
“嗯嗯!”小殿下欢喜地应和。
伺候他的奶姆舀了小勺喂进嘴,姜的辛辣味,对味觉敏锐的幼童来说,本是刺激。还未喂嘴里,小殿下嗅到那味便抗拒,眼角烧红,含泪往谢知珩怀里钻。
“嗯嗯…”
小殿下摇头拒绝,不管奶姆来劝,还是李公公安抚,都不肯回头。
“不要,太辣啦,楠楠不喝!”
揪着谢知珩衣领,小殿下抗拒不已。
李公公无奈,接过谢知珩递来的空碗,垂首继续哄着谢以楠:“小殿下快看,一点也不辣,殿下都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