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圣教渴求更多,拐害妇孺,致使被谢知珩察觉。

“尽太医署全署之力,圣人不能在此刻驾崩。”谢知珩再说一遍。

圣教一事还未结尾,四大长老也才处理其二,荆州刺史还在任上。事务不少,谢知珩不愿圣人躯体有变故生,他的计划内,圣人不该此刻驾崩。

以不变应万变,谢知珩没有先知能力,只能一步步来。

太医令得了谢知珩的旨令,与库房内数不尽的珍惜药材,竭尽全力来救治圣人。毒素已深入身体,太医令先是放血,放出一盆又一盆黑血。毒血浓郁的黑度,太医令戴了手套才不至于被腐蚀,价值匪浅的软毯因此初显破烂之样。

下毒轻松,救治却不易。太医令更是要去救治身居贵位的圣人,他持刀的手不敢抖,额头上汗水止不住地流,流进眼眶里化为眼泪。

太医令浑身被汗浸湿,情绪在圣人气息平缓后,不再紧绷。心头的巨石落下,紧窄的喉咙也不再绷着,在谢知珩不移半分视线的紧盯里,他总算把圣人从死门关拉回。

门窗被宫人无意打开,太医令缓缓抬眸,夏夜的风吹得他心口微凉,汗水干透后,心头涌上无尽的凉意,手脚也发抖,站起来得困难。

“太医令!”李公公忙去搀扶,于太医令耳旁轻声:“放心,殿下非那等背信弃义之人。”

太医令无力拉扯嘴角,随李公公走出宫室,他们前脚刚迈,后脚无数宫人起身行动,不一会儿,整个宫室只剩下谢知珩一人。

急需处理的奏折早已封箱下递三省,谢知珩舀起一勺米汤,抵在圣人唇缝中。米汤顺着那点缝隙流进圣人嘴里,或是沿着嘴缝滴落枕头。耗损不少,但起码也是用了点晚膳,谢知珩想。

谢知珩:“阿耶不喜苦,喜欢吃糖,这米汤里,珩儿特意叮嘱她们多放点糖,很甜的。”

“珩儿听阿娘说过,阿耶年少因为吃糖坏了牙,战前叫喊时,无论别人怎么激,阿耶都不愿开口,露出坏掉的那颗牙。”

谢知珩似乎又想起什么来,靠着床柱,轻声笑说:“明明是阿耶想吃糖,却次次以珩儿为由头,害得珩儿次次被骂。”

那是一段非常久远的记忆碎片,谢知珩头发才长到肩膀处,只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硕大的葡萄眸湿漉漉地看向圣人,嘴巴扁得像极了鸭子。

圣人因此贼爱抓爱子嘴巴,兴起时还会唤宫廷画师为谢知珩画一副画,绘制完成后打算贴在德阳殿。奈何谢知珩喜好面子,极其不同意,甚至拉上天后,好几日的抗议,逼得圣人放弃挂在德阳殿。

后来,圣人把画与传位圣旨一起放在牌匾后。

童时很美好,谢知珩无忧无虑走到少年时期,他原以为会一直如此,哪成想圣人不再,易了内里,所有都发生了改变。

谢知珩曾囚禁不少夺舍的异世子,他们皆是原身死亡,才完全掌握这具肉身。哪怕夺舍时原身仍活着,可死气已围绕原身,鬼门关已踏,死亡只有先来后到之分。

即使是晏城,原身的死亡有延迟,也不过是那奇物所做的手脚。

圣人的夺舍是突然来的,谢知珩肯定圣人当时没死。夺舍者没能力压制常年征战四方的圣人,他只能借助奇物的力量。

谢知珩想,如果他把奇物赶走,他的阿耶便可回来。

只是群臣不信,宗室也不信。他们只知道圣人不复曾经圣明,不堪为一国之君。若让无贤之人执掌一国,盛朝灭亡的未来清晰可见。

圣人不再圣明,储君依如往昔,故群臣焦急,他们没一日不逼迫谢知珩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呵呵……”谢知珩苦笑。

这可是伴着他长大的父亲,哪是那么轻易便可下手处死的敌人。

沉睡中的圣人,没有夺舍者的闹腾与跳跃,与谢知珩记忆内的阿耶无二区别。

谢知珩守在圣人身侧又是一夜,天光扎破灰幕,阳光撒在谢知珩受风冰凉的脸颊处。阳光刺眼,谢知珩熬了一宿的眼倦涩得厉害,他闭上眼,呼出一口浊气。

一日清朗,谢知珩走出宫门,接过李公公递来的浓茶,提了下神,伸手插进混了冰块的凉水内,毛巾盖住脸,再次提起精神,洗去所有疲倦,往德阳殿走。

李公公跟在身后:“朝会后,可要回府休息?”

谢知珩摆摆手:“圣人重病,孤得守在圣人床侧,伺候汤药,暂时不能出宫门。”

等上了撵轿,思绪不再混杂,随天光而明朗,谢知珩唤来李公公,说:“让人盯着郎君,他与钟旺,他在大理寺内的一言一行,事无巨细,皆要汇报与孤。”

李公公初不理解:“郎君多与陶主簿交往,与钟公子的交流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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