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然道:“说是恢复了神志,只是有点萎靡,但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若非说什么其他的,”简然想了想,道,“二皇子隔三岔五的,会有种……飘飘欲仙的神情?”
沈原殷蹙眉问道:“尹颂呢,还在别庄?”
“属下已经唤人去叫尹先生了。”
“改道,”沈原殷沉吟片刻后吩咐道,“去二皇子府。”
马车突然一沉,抖了一下。
这种颤抖沈原殷可太熟悉了,他抬头一望,果不其然,崔肆归掀开帘子钻了进来。
“路上人这么多,你疯了?”沈原殷眉梢微挑,唇线绷得平直,“生怕谣言传得还不够激烈?”
崔肆归双手虚虚比了个投降的手势,连指尖都没怎么用力,声音里还裹着笑意道:“放心,没人看见,我注意了的。”
沈原殷还待要说些什么,马车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一声熟悉的哨声低低传来,简然脸色一变,道:“属下出去看看。”
沈原殷听见哨声,对崔肆归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怎么了?”崔肆归问道。
沈原殷神色有些凝重道:“是梅阁的紧急哨声。”
崔肆归闻言也明白了事情的轻重缓急,没再继续玩笑,独自挑了个位置静静坐着。
梅阁的紧急哨声若非大事,不会轻易吹响,更何况这还是在京城的路上。
光线一明一暗,简然脸色焦急道:
“边关传来急报,太子永已到白山门!”
第77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马车徐徐停在了二皇子府前,马车上的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二皇子府门口的侍卫认出了这是丞相府的马车,他们面面相觑,也不敢在此时上前询问。
马车内,沈原殷有些头疼似的抬手揉了揉眉心。
“宫中大概还要多久能得到消息?”沈原殷问道。
简然回道:“探子说,约莫酉时。”
酉时……现在才不过午时。
酉时离现在还有段时间,沈原殷思索片刻,而后道:“先去看看崔元嘉的情况吧。”
他的余光瞥见了身旁的人,顿了一下,道:“你就待在马车上,别乱跑。”
二皇子府前,丞相府的马车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崔肆归跳下马车……
想想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还可能会为京中传言添火加柴。
崔肆归也想到了这点,没说什么便应了。
和锦帝虽然下旨不得命令不能进,但丞相是在这规矩之外,因此特意被派守在二皇子府的锦衣卫没阻拦便放了沈原殷进去。
府上寝殿周围静悄悄的,下人们屏息凝神地守着院子。
房门打开,端着空药碗的侍女低头走了出来,刚巧与沈原殷擦肩而过。
“刚用了药?”
沈原殷叫住侍女,问道。
侍女停住脚步,道:“回丞相,是的。”
“丞相,您来了。”太医收到了消息,匆匆地跑出了来。
太医看见这里,有些疑惑丞相为何要与侍女说话。
“怎么了?”太医问道。
沈原殷收回落在侍女身上的目光,道:“无事。”
他抬起脚步,离开了此处。
“说说二皇子的情况……”
声音逐渐远去,侍女躬身起来,她的眸中划过一丝冷意,很快便又转过身离去了。
“二皇子这段时间时好时不好,原本前几日有所好转,今日却又开始出现症状,烦躁焦虑,甚至会呕吐。”太医如实说道。
门口的下人推开房门,沈原殷踏步走了进去。
进到寝殿,沈原殷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圈。
为了防止崔元嘉自残,殿中的瓷器类容易破碎的物品早已被下人搬走,因此看来只觉得殿中空荡荡的。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了床榻上的人身上。
崔元嘉抱着腿靠着,身体时不时神经质地抽搐几下,手臂上有抓痕,不少抓痕都破了皮在渗血,而他的指甲盖里还残留着一些血迹。
进了房,太医便收声没说话了,生怕惊扰了崔元嘉。
可沈原殷不管这些,他用不大不小却能让崔元嘉听清的声音,饶有兴致地道:“崔元嘉?”
周围的人连忙低下了头,都假装自己耳聋了,对丞相直唤二皇子名讳一事佯装不知。
崔元嘉听见了,有些卡顿地抬头,充满血丝的眼球看着有些恐怖,眼底的两团青黑十分浓重,嘴唇也干裂泛白,看起来瘦弱了不少,颧骨显得特别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