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扭头去看见老太师指着的那棵小树,幻想着秦沭只有它一半的高的样子,嘴角溢出一声轻笑,没忍住说:“太后娘娘当时,才那么小?”
晏老太师手里转着棋子,边研究棋局边说:“是啊,那时候娘娘人还没有马高,就嚷嚷着非要学骑马。”
奚昭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不大点的秦沭,面无表情站在一匹马的前面……
好像有点可爱。
奚昭忍住着想笑的冲动,问:“老太师能否多和我说一说娘娘小时候的事?”
可她刚问完,忽然看到,一旁的晏微看她的脸色有些古怪。
奚昭不解,正要问晏微怎么了,忽然感觉到一只手轻飘飘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随即,有人在她背后低声问:“奚评事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本宫。”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听得奚昭心尖一颤,急忙回头,就见秦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正低头看着她,眼神耐人寻味。
奚昭抿唇,突然有一种干坏事被人发现的感觉。
晏老太师这时从棋盘上抬起头,看见秦沭,捋着胡子问:“娘娘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
秦沭背着手说:“来了有一会了,看你们下棋下得认真,就没让人招呼你们。”
奚昭去看晏微,晏微心虚地扭过头,好像在说不关她的事。
晏老太师见秦沭不用行礼,但奚昭不行,她正想站起身,秦沭却将她按了回去,说:“奚评事也不用多礼了,你继续下,本宫就在这看着。”
说着让人搬来一张椅子,就坐在奚昭身边,看她和晏老太师下棋。
晏老太师见她坐下了,什么也没说,只招呼奚昭继续下棋。
原本奚昭和晏老太师下棋感觉挺自在的,可秦沭一来,她总觉得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浑身都僵了起来。
她和秦沭离得近,不时还能闻到秦沭身上独有的熏香味,更让奚昭频频分神。
晏老太师倒是不介意,还笑着说:“我正和她讲你跟先帝小时候的事呢,想当初你和先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围在我身边玩,那时候真是让人怀念。”
原来太后和先帝小时候就认识……
奚昭想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另一边,晏老太师还在边下棋边回忆过去,“那时候你和先帝事事都要一较高下,还记得你和先帝一起跟着我读书的时候,我考你们背书,你们两个总是要比谁背的更好。”
奚昭:还一起读书……
晏老太师:“就连下河抓鱼都要比谁抓的鱼更大。”
奚昭:还一起抓鱼……
说着,晏老太师突然不说了,看着奚昭道:“你这几步棋下的什么意思?这不是故意让我老头子吗?”
奚昭一愣,这才认真去看棋盘,发现自己一连下错了好几步,步步都下在死穴里。
晏老太师把手里的棋子扔回棋盒里,对秦沭说:“你看,你待在这都把奚昭吓着了,棋都不会下了。”
奚昭刚想辩解,忽然就听秦沭问:“哦?奚评事怕本宫?”
奚昭迎着秦沭的目光,在袖中搓了搓手指,低声说:“不怕,是臣走神了。”
秦沭似乎轻笑了一声,对晏老太师说:“老师可别污蔑人,明明不怪本宫。”
晏老太师斜眼道:“你堂堂太后,她还能当着你的面说怕你?”
说完,把棋子收起来,又说:“好了,奚昭陪我老头子下了半天,也下累了。正好你来了,老夫也许久没和你下过棋了,不如你来陪老夫几盘。”
秦沭欣然答应:“好,本宫也许久没和老师下过棋了,不如老师看看本宫棋技有没有长进。”
奚昭闻言起身让开位置,正想让秦沭和晏老太师单独待着,自己先走,秦沭却说:“别走了,再过一会生辰宴就开始了。”
奚昭只好放弃了离开的想法,坐在了一旁。
秦沭和晏老太师下了几盘,两人棋技差不多,相互有输有赢,可奚昭的关注点却不在棋盘上,而是一直被秦沭的手吸引。
她觉得秦沭捻棋子时,手上的线条很好看。
视线再上移,专注沉思的样子也让她忍不住心里悸动。
这人怎么这么好看?
奚昭出神地看了一会,晏老太师忽然问:“新科状元觉得这步棋应该怎么走?”
奚昭回过神,疑惑了一下。
怎么突然问她?
她光顾着看秦沭了,根本没看过棋盘,更不会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晏老太师又说:“你不是看了半天吗?有没有看出什么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