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瑟耳尖缓缓洇开了红。
……他倒也没多生气,毕竟昨晚深陷情潮的不止梁慎予一个。
爱.欲从来都难舍难分,他因爱对梁慎予有欲,他们又契合至此,每一次缠绵都刻骨铭心。
片刻后,容瑟明显倦怠地哑声道:“早朝……”
“今日王爷不去了。”梁慎予轻轻揉了揉他的发,声音柔和中又携餍足,“我替你看着。”
容瑟才睡了一个时辰,又累得狠了,几句话的功夫又开始犯困,恍惚听见梁慎予的话,便放心阖眸,将自己往被内缩了缩,很快呼吸平稳。
又睡着了。
梁慎予知他疲累,自然也心疼,只是见容瑟眉眼间情潮未褪,眼尾勾红的模样,心中便隐秘地升腾起窃喜与恶劣的得意。
容瑟是属于他的,也只能与他交欢缠绵。
这是独属于他的珍宝,在容瑟身上的斑驳痕迹,都是证据。
又赠他眉心一吻后,梁慎予才轻手轻脚地下了榻,将门拉开去外边梳洗,出门时还撞见了带人来伺候容瑟起身的云初。
“不必去了。”梁慎予将人拦住,眉眼含笑,有些懒散道:“王爷今日身子不适,不去早朝,让他多睡会儿吧。”
云初瞥他一眼,也不意外,做了个手势命侍女们退下。
梁慎予还穿着中衣,长发松散地束在脑后,神情带了几分压迫,声音却仍随和:“派人在外面守着,王爷醒了自会叫人,别进去惊扰到他。”
他不想让任何人瞧见容瑟现在的模样。
“知道了。”云初温吞吞地一点头,欲言又止了片刻,到底没将劝定北侯收敛节制一点的话说出口。
这府中大小事他哪能不知道,昨天这二位折腾那么久,王爷能起来就怪了。
梁慎予颔首,刚走出两步,又顿住,转头对云初说:“叫灶房给王爷做些药膳吧。”
云初大惊失色。
都,都到这个地步了吗??
.
摄政王对外称卧病在床,而容瑟就这么一觉睡过了晌午。
梁慎予床榻间虽然疯,但到底有分寸,没真伤着容瑟,一觉睡醒身上的酸痛已经缓解不少,容瑟唤人将梳洗用具端进来,自己下榻慢悠悠地洗漱。
在自己家里,容瑟便随手抽了支青玉簪将头发挽起,随性裹上件湖水蓝锈云纹的袍,刚准备传膳,外边便响起云初的声音。
“王爷,灶房备的午膳,是摆到金膳轩还是何处?”
容瑟懒得动,便说:“送这儿吧,不去金膳轩了。”
“是。”
没过一会儿,容瑟瞧着摆满桌的菜,指尖微颤指过去。
“这……什么?”
云初答:“王爷,干煸虎鞭。”
“…这个?”
“老参汤,里头加了几味药材,补身最适宜。”
“…那这个?”
“猪腰杜仲汤,百合甲鱼汤,肉苁蓉炖羊肾……王爷放心,都是滋补之物。”
容瑟面无表情,嘴角微抽。
是挺补。
虎鞭猪腰甲鱼羊肾老参……
“这是,”容瑟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根本控制不住要杀人的眼神,直剜向云初,“这是谁的主意?”
云初从善如流:“定北侯。”
“好。”
容瑟脸色沉重,缓缓点头,咬牙切齿地哼笑:“好得很,梁三。”
云初沉默须臾,操着兄长的心,苦口婆心地劝:“王爷,多少用些吧,也好补补身子。”
“本王不用补,本王好得很!”容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满桌子的滋补药膳,狠狠道:“把这些都给本王留好了,留着等定北侯回来叫他补去吧!”
云初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是。”
容瑟犹不解气,却又忽然顿住,改口:“不行,扔了,有多远扔多远!”
要是真让梁慎予吃了还了得,他怕是当真要死在床上!
云初摇头叹息。
梁慎予回王府时天色尚早,刚一进门,便有王府下人迎上来,“侯爷,王爷吩咐了,您若回来先去金膳轩,给您备了晚膳。”
时辰还不到,何况容瑟早上起身都难,梁慎予只觉不大对劲,但还是点头随那下人去了。
“这就是……”
梁慎予瞧着桌上一盆开水煮白菜,顿住须臾,尾音上扬:“王爷给本侯备的晚膳?”
下人低垂着头战战兢兢道:“是…是,王爷说,日日大鱼大肉对侯爷身子不好,该…该吃清淡些。”
梁慎予稍一思忖,压低声问:“王爷今日可有不快?”
下人飞快点头,“午后王爷醒来,发了好大的脾气,将灶房备的膳食都下令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