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爷并未下令直接杀了他,而且现在贸然对郑福下手,可能会适得其反,打草惊蛇。”梁慎予温缓道,“我的人在接触寿康宫的宫人。”
容瑟敏锐眯眸,“你是想策反他们?”
这手段听上去就很耳熟了,原著里自己的下场就是众叛亲离。
梁慎予不否认,只说道:“树倒猢狲散,新帝式微,太后离宫,这些不过是喽啰,哪怕是曹氏的心腹也好,其忠心并非不可撼动。”
梁慎予对算计人心早已算是轻车熟路,他很早就知道有些人的脊梁宁折不弯,但更多的人会“识时务”。
人心总有弱点可寻。
容瑟也放心下来,轻轻点头,松开了梁慎予的衣角叹道:“郑福是容靖的杀手锏,但玄机营才是他的底气和杀招。”
玄机营也并非都是滇州军,而是由兵部与世家贵子们整合出的军队。
提及这个,容瑟又想起羌州,抬眸问:“边陲……还算安稳。”
原著里没提过梁慎予回羌州,也就是说匈奴人至少今年不会与大晋冲突,但容瑟亲自到这里后,将局势看得更真切,他和梁慎予都笃定,匈奴人并未打消野心,只是在蛰伏等待时机。
梁慎予听出容瑟的言下之意,轻轻一笑,伸手抚了抚容瑟的脸颊,有些珍视地摩挲几下后,又像是无可奈何的不舍,才轻声说:“目前看来是如此。”
“晋京是摄政王的战场。”容瑟捧住了他的手,眸光坚定,“但羌州疆场才是定北侯的责任,所以不要担心,我还有禁军可用,如若边陲当真出了什么变故,也不要迟疑,不要担心,三郎,正如你不会输给匈奴一样,我也不会输。”
“我知道了。”
梁慎予轻轻一叹,看着容瑟的眼睛,带着温柔与眷恋,温和道:“我知道怎么做。”
大是大非面前,容瑟一向清醒。
回府后,容瑟用宫宴剩下的椰子做了顿清甜爽口的椰子饭,虽说不太适合现在这个季节,但椰子在这个时代总归珍贵,能吃着就不错了,也就不拘泥于时节。
院内晾了许多肉脯,容瑟亲自看过一圈,见风干得差不多,便吩咐收起来。
冬日菜少,容瑟入冬之前还晾了不少干菜,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开始觉得古代实在不方便,到了冬天能吃上口新鲜白菜就不错了。
“皇叔。”
听这温柔端庄的语气,容瑟就知道是容知许来了。
“嗯?”容瑟回头,果真见身披大氅的丽影款款而来,容知许的衣裳大多素净,衬得她如一方寒玉,清雅出尘,但她竟是自己来的,身边没那个上蹿下跳的小丫头,容瑟不由挑眉,“蓝莺没跟着你?”
倒是少见她们两个分开。
容知许微顿,赧然垂眸,“是,她偶尔也要在自己部下前露个面。”
容瑟了然颔首。
蓝莺手底下有江湖网,也就是容瑟遍布大晋的耳目,蓝莺一直将其打理得井井有条,平日里瞧着跳脱,可正事上蓝莺靠谱得很。
“宫中之事,瑄和也有所耳闻。”容知许斟酌着顿住须臾,有些关切的瞧着容瑟,隐带担忧,“皇叔,要小心。”
她似乎只是为了这件事而来,说完之后便要告退,在男女之别上,哪怕容瑟是她有血缘关系的长辈,容知许也很懂分寸。
但临走前,容知许还是忍不住又转过身,眉心轻蹙,面色复杂地低声:“皇叔,我和蓝莺……”
她又顿住,攥了攥自己的指尖,清清冷冷的长公主也难得露出几分羞窘。
“你们自己的事,自己想好。”
容瑟目光温和,“那是你们的事,本王不会多做干涉。”
他早就发觉这两个小姑娘平时亲昵得过了头,但既然她们不提,容瑟也就一直当不知道,在他看来,这是人家两人的私事,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总不至于像发现晚辈早恋的长辈一样,耳提面命地拎着人家教训。
何况她们也不小了。
是可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一切的年纪。
容知许微诧,又觉得这本就在情理之中,她这位皇叔可不像是会被世俗规矩教条束缚的人。
“皇叔果然知道了。”
话说出口,容知许反倒坦荡起来。
容瑟站在原地,他用那种足以消弭风雪的温和眼神看着容知许,郑重其事地对她说:“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旁人都无权指手画脚,包括本王,所以记住,摄政王府的小姑娘不会受委屈,万事有我,你只管好好活着就行。”
容瑟在护短这方面执拗如初,容知许和蓝莺都是经历过很多的女孩,容瑟知道自己做不了太多事,但至少如今在他身边的这些人,让他想要保护。
和其他人缔结联系这种事,在容瑟过往的人生中从未有过,他始终孤身一人,疲于奔逃在自己的命运中,而现在他拥有了许多与他出现羁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