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擦掉玻璃上的血迹,只能看到白宴星躺倒在地上的模样,白宴星已经闭上了眼睛,腹部晕染开一大滩的鲜血。
“不…”
苏棠无力的跪坐在地上,似乎猜到了什么。
她来晚了。
防头面罩下呼出一团团的热气,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颈窝处。
苏棠脱掉手套,根本考虑不了自己会不会被红雾给污染,将白宴星从那爪子上取出来。
鲜血如同喷泉。
她伸手按都按不住,只能慌忙的去拿自己背包里的纱布。
可腹部的伤口实在太大了,简单的用纱布缠绕是非常愚蠢的办法,只能用战场上军医的那一套了。
苏棠深呼吸口气,给自己的手简单的消毒之后,就打算将纱布塞进伤口中,这是很痛的一个行为,但也是唯一能止住这么大伤口的办法。
就在此时,一只丧尸跑了过来。
自己要是伸手拿枪,手肯定会不干净的,苏棠侧身躲过,抬脚一踹。
她敢保证,自己这辈子没这么勇过,就像是拍那些武打电影一样。
尽管白宴星身体得到了强化,但自己要是直接用污染的双手触碰,肯定会让她的身体加速腐化的。
这是苏棠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模样。
医疗兵不仅要会治病,还得学会在战场上蛇皮走位,躲掉敌军和子弹。
眼看丧尸被鲜血刺激,越围越多,苏建宇迫不得已下令,让一整个小组逐渐逼近。
无论如何,他是得救自己女儿的。
苏棠总算将纱布彻底压进伤口之中,急急忙忙的缠绕几圈,拖着人远离了战场。
此刻的她,就像是军医之中的战神。
面罩之上全是鲜红的血液,只不过,苏棠不在意这些了,低头看着白宴星。
对方还有微弱的呼吸。
太好了……这就足够了!
苏棠好悬没哭出来,她这一路上因为着急,差点摔倒过几次。
可无论如何,总算是到了正确的时间,救下了白宴星,虽然自己不来,苏建宇肯定也会让别人前去营救。
但是,时机对不对就不好说了。
…
天花板在旋转,灯光也在旋转,大脑头疼愈烈,虚弱感从大脑贯穿到脚底板,以及心也是是空落落的,仿佛只是在微弱的跳动。
白宴星只觉得腹部疼痛极了,相比较林深不会感知到疼痛,她不一样,她还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她会有疼痛感知。
好痛……好痛……
白宴星其实是认为自己活不了的,她甚至都准备好了写给父母的遗书。
唯一割舍不掉的就是苏棠,所以遗书以日记碎片化的形式写了出来。
白宴星勾勒了两人在院子前栽种的月季花枝长大后的模样,也画了自己老去的模样。
无尽的想念,无尽的遗言,都残留在纸张之中。
那现在嘛…
白宴星嘴角微抿,虽然高兴她活了下来,但也知道自己会面临一场严酷的审判。
“你醒了?”
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关切的问候,白宴星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苏棠双手捧着一个褐色的日记本。
日记本上粘着污渍,但不能看出,这是自己日日夜夜捧在怀中绘画的日记本。
“棠…”
白宴星才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觉得嗓音嘶哑的不行,也对…她不知昏迷了多久,肯定已经很久没有吃饭喝水了。
就连自己手上,也吊的是葡萄糖,要维持生命的运转。
“别动。”
苏棠从一旁的炭盆上拿起热水,原来这水壶一直放在炭火上温着的。
她给人冲了一杯蜂蜜水,蜂蜜水对很多人都有效果的,尤其是白宴星这种很多天没有进食的家伙。
在如今物资稀缺的年代,即便是苏棠,也是花了大功夫才要来一罐。
但自己也没舍得喝,舔了舔唇,等着白宴星醒过来。
这是给她滋补身体的。
第96章 一辈子好吗?
白宴星勉勉强强喝了一杯水,这才觉得有些难耐的嗓子变得舒服许多,水杯见了底,她也只是稍微点头,意思是自己喝饱了,不用再倒一杯。
舌尖还残留着温开水的温度。
“我睡了几天?”
白宴星抬手抚摸自己的腹部,要知道她上一回受伤可没这次重,都休养了许久,这回腹部上的伤口竟然恢复了许多,可见自己昏迷的时间有够久的。', '。')